“外面风大,公主先容老奴为公主准备些衣裳。”
闽钰儿好奇地看了看,发现自己那件赤狐披风不见了。
她问:“嬷嬷,我带过来的那件披风呢?”
底下人都摇了摇头。她们面面相觑:“公主带过来的东西应该都在这屋子里,老奴们并未看见那件披风。”
闽钰儿陡然有些着急,她在屋子里翻来翻去地找,赤脚踩在地上,“咚咚”地响。
“不行,怎么能不见了呢。”沿着屋子去翻,东西还没有翻到,闽钰儿扶着门框,一阵风响后,门却开了。
这屋子在冰湖上,一旦进了风,就是刮骨的冷。她往后瑟缩了身子,一个高瘦的背影闪了进来,挡在她身前。
屋外是冥冥的天色,近乎要黑的时候,闽钰儿没想到亭子里居然还有人。
然后那人的目光压了下来,齐叔晏看着女人赤脚踩在地上,外面的衣衫也滑落了半肩,“公主醒了?”
声音一出来,闽钰儿惊了不少。她着实没想到,齐叔晏还在这里。
“你一直等在这里?”她抚着门框问。男人见状,伸手过来,有力地托起她的手臂,抚着她站起,随而沉道:“嗯,一直。”
第7章 很香
齐叔晏说他一直在外面等。似是在说什么必然的事情。
闽钰儿心猛然跳了一下。男人扶着她的手,沉稳有力,她还穿着小袄,接触的地方都似撩了一阵火,烧的她倏地往后缩回手。
她缩回手,指尖捏着自己的衣角,又黯黯地低下头,看上去颇有些羞怯。
孟辞站在外面,他眯着眼,看着里间的二人一时都陷入了沉默,突然很想笑。
齐叔晏碰上这样的姑娘,也是难为他了。不知道他要花什么样的法子,才能让闽钰儿不那么怯意生生的。
主要问题是,他齐叔晏不会哄。
十八年了,身边连个姑娘都不曾有,他哪来的机会,去学怎么去哄?
孟辞转头,他把亭子里的灯燃了起来,影影绰绰,角落里几个站着侍候的丫鬟,也被他叫了下去。
和他一起,都出去了。屋门一关,亭子里就只剩了闽钰儿和齐叔晏二人。
闽钰儿脑子还有些昏,她回头看着关上的屋门,心里总算是明白了一点儿。
这是在,给她和齐叔晏二人的单独相处,创造机会。
她愣愣的,外肩滑落的衣衫还吊着,齐叔晏走过来,步伐声很稳,男人说:“公主要来坐一坐吗?”
当然要坐着。
她走在前面,抱着手臂,还是不肯抬头,齐叔晏在身后踏着她的影子,走得不紧不慢。
女人心里七上八下,她时而想起自己那件不见的披风,又想起现在肯定是出不去的,外面那么大的雪,嬷嬷们故意把她留在这里,就定然是做好了一切准备。
她想着想着,就忍不住叫了一声:“齐叔晏。”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叫他,直呼其名,声音是她今天不曾有的大。
齐叔晏在身后,“嗯”了一声。闽钰儿回头想要同他说两句话,刚刚转身,肩上就搭上一双手,她余光里看到男人朝他伸手,替她把有些下滑的衣衫,拉了上来。
齐叔晏指尖轻轻,似是不带力度,蜻蜓点水地替她拉上衣衫。修长匀称的手在她肩头滑落,闽钰儿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接盯着他的手,看了一晌。
“公主想要说什么?”齐叔晏低头问。
闽钰儿眨了眨眼,她心思收了回来,又把领口上的衣领紧紧攥着,抬头:“你为什么要在这里等我?”
齐叔晏看她,似是有些不解:“为什么?”
“嗯。”
男人道:“因为公主一人在里间昏睡,我不放心。”
闽钰儿很少直视过齐叔晏的眼睛,这时候她鼓起了勇气,直直对上男人的眼:“齐叔晏,你真的想娶我吗?”
她觉得自己是疯了。当着齐叔晏的面,她也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不知道是穿少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齐叔晏看起来,身形有些单薄。他听着闽钰儿问他,薄挺的唇微微往上抬了抬:
“自然是想。”他说,认认真真,“我来到北豫,自然是想迎娶公主。”
“那,那……你会待我好吗?”闽钰儿不知道该怎么问,想了许久,觉得自己犹豫来犹豫去,担心的事情就是这个。
她怕,她怕齐叔晏待她不好。
她只接触过几个廖廖的男人。公冶善和闾丘璟,都还是待她不错。闾丘璟死后,她回来窝在塌上,蒙着被子沉沉睡了好些天。
那时候,她听见一群嬷嬷在底下絮絮叨叨,絮叨家里长家里短。她才知道,原来诸多的男人女人,相处地并不怎么好。
有的丈夫,甚至出手打人。她想了想自己这副小身板,不由得庆幸。得亏是以前两个丈夫对她好,否则,不知道她要遭什么罪。
也是在那个时候,照顾她长大的贴身嬷嬷,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讲了好一些话。
具体说了什么,她也记不得。大意是她已经嫁过两任夫君了,齐叔晏要是心存芥蒂,那她往后的日子就不太好过。
她说:“公主,你是北豫捧在手掌心长大的,可是齐叔晏和别人不同,他有那个特权对公主不好。要是以后,公主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