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 / 2)

孟辞挨着他坐下,把齐叔晏手里的酒杯拿过来,“殿下,相信我,要是江憺在这里,他也会建议你不要招惹这个女人。”

“与其招惹她,不如好好想一想,怎么好闽钰儿。”

齐叔晏抬头,皱眉,“闽钰儿?”

“嗯。”

孟辞把自己酒杯里的酒,尽数倒在了齐叔晏杯子里,葡萄酒在火光里显出翠亮的青色,溅出清脆的一阵响。

“这位公主。”他抬头示意,下巴朝着外间的营帐,“你下午把那只破狐狸给了郡主,她可看得清清楚楚的,一语不发。”

齐叔晏没说话,似是不懂这二者之间的联系。

“殿下。”孟辞把酒杯端过去,递到他唇边,“殿下来,是和这位公主联姻的。殿下若是始终冷了她,还对着其他女人显出好,这位公主会怎么想?”

齐叔晏目光深邃,他视线下移,移到孟辞端过来的酒杯上,继而舒展了眉头。

“知道了。”他拿着酒,一饮而尽。

外面的雪下得纷纷扬扬,篝火堆燃着,火焰随着一阵一阵的风刮过,微弱地抖了抖。雪落在燃尽的木炭上,滋滋地微响。

闽钰儿听着声响,慢慢勾了脚尖,她正和衣躺在榻上,被翻花锦绣的被褥裹得紧紧的。

下面的嬷嬷进来了三次,约莫是想看看她睡着了没有,进来几次,见她没睡着,只好又拨燃了火盆。

“公主,要热水吗?”里面挂着帘子,看不清闽钰儿的脸。

“不要。”闽钰儿觉得烦的很,还喝什么水。过了一会儿,又说:“等等,嬷嬷,我想喝奶酒了。”

嬷嬷一愣,“喝酒?”

大半夜的,没事喝什么酒?

闽钰儿就是想喝酒,她现在不知道怎么了,又想昏沉沉地睡过去,脑子里又乱糟糟的一片,完全睡不着。

“是。”

嬷嬷出去,想起闽钰儿种种异常,不由得皱了眉,手里的奶酒始终不敢端进去。

她转了身,心想不行,还是得和闽挞常通报一声。嬷嬷转身往回走,走了几步,就被一道光亮映住了。

接着,白底锈纹的蟒袍就出现在了眼前,嬷嬷下意识觉得眼前来了个身份不得了的人,忙躬了腰下去。

那人提着灯笼,照的雪地片片发亮,周围呼啸有寒风。

“公主可还在里面?”

这声音,是齐叔晏的。嬷嬷心里一惊,继而点头,“回殿下,公主正在里间休息。”

场面便陷入了沉默。灯笼在风里摇晃,牵带着昏黄的光影,嬷嬷听着头顶的人始终不再讲话,不由得纳罕了,接着就是另一道声音传来:

“嬷嬷。”

这声音带着尾音,微微向上绕,不是齐叔晏该有的轻佻调子。嬷嬷知道,这大概是经常在齐叔晏身边的那位,来了。

于是便恭恭敬敬地听着吩咐。

孟辞走过来。他知道齐叔晏这人,说什么话可能要斟酌一个时辰,便直接过来了,一手靠在齐叔晏肩上,他眼角弯下:“嬷嬷,这位是公主的未婚夫,您不会不清楚吧。”

当然清楚。

“所以,殿下想进去看看公主,嬷嬷应该不会拦着罢。”

“还是说,需要我们现在去主公那里请示一下?只不过主公喝酒正喝的兴起,现在去打扰他,怕是主公会不高兴呢。”

孟辞靠的近,他说着说着就直接把手肘架在齐叔晏的肩上,齐叔晏眉角先是皱了会儿,眼看男人力度越来越大,不由得从身后伸手,钳住孟辞的手腕,丢远了些。

孟辞“哎哎”地叫,他回头,想指责齐叔晏竟然对他下手那么重,一点也不比他对待江憺那样,爱护有加,都从来不动手的。

如此明显的差别待遇,着实不公。他看齐叔晏,齐叔晏回看他,只是一眼,孟辞就住嘴了。

男人知道,齐叔晏现在身子出了问题,力气已经远远赶不上以前,方才捏他那一下,已经是收敛了力气。否则,他今夜都抬不了胳膊腕子。

却还是不满,小声撇了嘴,“也不见你捏过江憺。什么时候当着我的面,也捏他一下才是,那才公平。”

“还怪疼的。”

齐叔晏道:“长点教训也好,以后就能记住了。”

孟辞撇嘴撇的更明显了。

嬷嬷已经被说动了,她低头,转身在前面引路,特意放低了声音,“既是如此,殿下随老奴进来罢。”

齐叔晏点头说“可以”,走了两步,回头又看了孟辞一眼。

孟辞摸着脖子笑笑。举起手,往后指了指,似是要回去了。

齐叔晏一顿。和女人相处,他终究是有点不习惯,可是也不能一直要孟辞在旁边守着,替他出谋划策。

他脚步只是顿了顿,还是淡然地迈了进去。

等到齐叔晏的身影完全进去,孟辞仔细看着,才耸了耸肩要回去。

远处有灯火照了过来,隐隐还能听着人声,孟辞眼睛极好,他看出来,那是敏敏郡主,在提着灯,带着身后的一群人,远远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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