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叔晏怕是折腾一宿都没有睡意,就因为多喝了点酒。以后,她再也不给男人灌酒了。
齐叔晏搂着她,这才安分起来。
两人安然地同寝一夜,第二日,闽钰儿留在齐叔晏帐中歇息的事,就传了出去。
齐叔晏和闽钰儿两人有过婚约,后来又解除了,如今大半年已经过去,两人竟出乎意料地又走在了一起,着实让人震惊。
幸而齐叔晏的近臣都江消息拦了下来,才没至于传的人尽皆知。
闽钰儿倒是无所谓,时至今日,她在世人眼中还有名誉可言么?
只是那夜之后,齐叔晏对醉酒后的糊涂事都不记得了,他又自矜清高,隔日起来默了一晌,将屋子里剩下的酒全丢了出去。
那样子,是恨不得将酒杯也全扔了。
闽钰儿好笑地撑着下颌,倚在一边看他,“殿下昨夜喝醉了,对着浴桶说了半宿的话,如此看来,是要将浴桶劈了,丢了才成。”
齐叔晏知道她是在开玩笑,回头看见被劈做两半的矮桌,神情又转而疑惑。
他问:“我昨夜,应该没胡言乱语罢?”
闽钰儿笑着不说话,齐叔晏看向残破的矮桌,视线一凝,“这些都是我做的?”
小姑娘歪着头:“殿下觉得呢?”
齐叔晏不接这话了,他说:“前线战事要紧,我去去再回。”
走出去,不久又折身回来,“勿要去别处了,晚上一起用膳。”
小姑娘笑眯眯地点头,“可以,和昨夜一样,我去置酒?”
齐叔晏脸色不自然红了一阵,“不可以了,昨夜那样的荒唐事,不会出现第二次。”
“以后还是跟从前一样,不沾点滴。”
闽钰儿看着男人,他神色清冷,两眉压着,看上去依旧不好惹。看来,齐叔晏确然是不记得什么了,这样也好,昨夜他吐露的那些心绪,过于沉重了,闽钰儿还是觉得眼前这个齐叔晏更熟悉一点。
她点头说:“好,都听殿下的。”
下午齐叔晏去议事,闽钰儿打探消息,说是张臣一夜横死,闾丘越带着的部下都如惊弓之鸟,被齐叔晏骇破了胆子,逃的逃,死的死,饶是闾丘越带着,也都如土崩之势。
说起来,还是之前齐叔晏对他们太宽容了,一直想着求和,才没真正动手。他们拥护了张臣,一个自高自傲的人,自然心也野了,只当齐叔晏是个摆设,不足为惧。
若不是闽钰儿那档子事被审出来,齐叔晏瞬间起了杀心,这战事估计还要拖上一段时日。
眼下闾丘越一个劲往北逃,也是有趣。世人都以为她是要去北豫了,不料半道上转了弯,径直去向了春海边上。
齐国的军队追到这里,便也止住了步子。
事情有点棘手。齐叔晏追捕闾丘越,全是为了能将人交到闽钰儿手里。可是春海公冶家与齐国的关系一直微妙的紧,本是互不干涉的,若是齐叔晏贸然踏出了这一步,那春海和齐国之间就可能永无宁日了。
何况公冶衡,就是个什么事都要插一脚的人。
他不出意料的,将闾丘越手下的残部接了回来。
闽钰儿在心底把公冶衡这厮骂了千万遍,表面是还是淡然的紧,她不想给齐叔晏施加压力。
齐叔晏只是凝眉,他目前没有出兵春海的打算,就算是有,那也不能把主意打到公冶衡的头上。
他欠公冶家一笔账,现在,公冶家死伤殆尽,只剩一个公冶衡。
闽钰儿看出了他的为难,便道:“殿下不用纠结,公冶衡那边的事情,钰儿可以对付。”
她微微地笑,心想对付公冶衡是么,等他跑过去劈头盖脸地骂他一顿就是了。
这厮说好不管闾丘越的,转头又把人接回来算什么意思?
齐叔晏摇头:“事情没那么简单。”
不知为何,他眉目沉沉的,似是在担心别的什么。夜里,闽钰儿留在齐叔晏的屋子里用了晚饭,她见外面阴雨连绵,外间又有臣子在不断地递折子进来,料想齐叔晏是要忙上半夜了,她不好打扰,便道:“殿下,钰儿先行回去一趟,待殿下忙完了再来。”
齐叔晏点头,着人送她回去,闽钰儿走至半路,忽觉身后的人步伐变得凌乱起来,
灯火一晃一晃的,她回头看,就看见一众人落在了后头,寸步难行,七歪八扭的似是喝醉了,嘴里嘟囔几声就滚在了地上。
她吓了一大跳,正准备叫人,就有一个蒙面人从旁边的草垛里钻出来,径直捂住她的嘴:
“公主别怕,我是二公子派来的人,没有恶意。这是二公子给您的信,请公主看完了早做决策。”
是个男子的声音。那人身上还有血腥气,说话中气不足,似也是受了重伤。闽钰儿接下他塞的信,他便松了手立即要走,闽钰儿一下子叫住他:“公冶衡不是在春海吗?”
“为何让你亲自跑到这里给我送信?”
“公主看了信就明白了。只是公主,尽快离开这里罢。”男人扔下手里半袋迷药,有些跛地隐入夜色。
闽钰儿忽然觉得有些冷,她一路小跑到营帐里,凑在灯下展开了信:
钰儿,赶紧离开那里,赶回北豫!
男人字迹有些潦草,信封边还有红色的暗迹,她伸手捻了捻,似是干涸的血。
第70章 要乖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