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陈十二带着人来到医院里。
“段小姐,我们来接您。”陈十二向站在病房正中间的段月潼说,一边招呼人来帮忙拿行李。
“去你们家种花很危险吗?”段月潼瞅了一眼陈十二身后齐刷刷地站着二十几个人,多嘴问了一句。
“没有!”陈十二背后一凛。他早就提醒过江少不要这么大动干戈,江云狄怎么都不放心,若是被段月潼看出来其中的猫腻,她怎么可能会乖乖的去江家?
此刻的段月潼,根本没有心思细想这些。只是觉得失落和寂寞,又要一个人去另一个陌生的环境了。
突然身后的一件行李啪的掉在了地上,段月潼转身看见自己那台古琴的琴头掉在地上,眉毛一簇赶忙自己抱了起来。
陈十二眸光一缩,看了眼段月潼身后的人,背后的人身体一颤,不敢抬头。
“这个我可以自己抱着吗?”段月潼不理眼前的人。
“段小姐,您自便。”陈十二含笑微微点头。
“谢谢。”段月潼少言寡语,不再多说。
走出医院的时候,段月潼深深呼了口气。吴家的人果然追着肖维城的车走了,陈十二心中稍安。五六辆黑色的宝马驰骋在洛城的大街上,早晨八点多钟的,洛城晨曦正好。光影斑驳的树荫明暗交替,段月潼头靠在窗边闭上了眼睛。
“你们到底是谁?”到了这个份上,段月潼依然发现了不对劲。有哪个豪门会以这样的阵仗去接一个下人呢?
“江家的人。”陈十二背后一身冷汗,生怕段月潼跳车逃跑。
“只是来接我种花去的?”段月潼再问。
“是的。”陈十二如实回答。
“呵呵!”段月潼轻笑。“不是我也认了。”
陈十二不敢再接话。
“这样的话,一切就都结束了。”段月潼声音轻飘飘的,有气无力,还是落在了陈十二的耳朵里。
‘女人,还是不要太聪明。’陈十二脑子来突然冒出这种想法。
四十多分钟后,车子停在了白鹭洲江家老宅的门前。关于白鹭洲有一个动人的故事:当年有一个秀才进京赶考,临行前他年轻娇艳的妻子在村口的一棵银杏树下相送,十年后功成名就的秀才回来,妻子却已经因病去世,于是那秀才便在他求娶娇妻的路上便植银杏,以作怀念,并终生未再娶。每到秋天,银杏金黄成阵之时,便是那娇妻魂魄归来之时。
这个时节,白鹭洲无银杏可赏。唯有不尽的绿荫蔓延,随便路过一棵,都是有百年树龄的银杏。段月潼抱着古琴从宝马车里出来。
“雨过白鹭洲,留恋铜雀楼。”段月潼看着周围高大的银杏树,心里一松自言自语道。“竟然真的是江家”
“段小姐,这边请。”陈十二在前面引路。此时段月潼看了一眼周围的,绽开绿叶的树木,斜刺里一道光闪着眼镜,陈十二笔直的身体伫立在那里,蓦然间段月潼想起了那天和江云狄交手时站在灯影里的那个人。
“看错了吧?”段月潼兀自一笑。
“这是江家老宅”陈十二一边引路一边介绍。“几年前原来的花匠辞职回乡以后,一直是单管家临时安排人在整理,老夫人也在花房里照料一二。”
“哦!”段月潼应着。目光所及的地方,是江家老宅的前院。桃花渡和白鹭洲,院落的设计结合了中式对称的结构美学和西式的阔朗园景,江家也不例外。
进了大门,映入眼帘的一进院,是一座高大的假山,假山后面是一栋楼,青砖黛瓦的古朴。江家所有的仆人和杂役住在这里。楼两边的树木,被修剪的一样高矮胖瘦,甚至左右两边还有两排一士兵似的矮小树丛。
“这两排树,是谁种的吗?”段月潼问。
“老夫人觉得这里有点空,单管家就叫人种了两排灌木,时长叫人修建。”陈十二回答。“有什么问题吗?”
“挺丑的。”段月潼薄唇微启之言。
“江少也是这样说的。”陈十二讪讪的说。
“江少?是江家的五少爷江云狄吗?”段月潼问。“江家最年轻,最传奇的那个?”
“是”陈十二一顿。“段小姐知道我们江少?”
段月潼没有回答,小时候外公安建业赞不绝口的年轻有为,旧事啊,不能想不能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