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我段月潼在你宋风雅的心里,我就这么不堪?呵!”段月潼推开宋风雅,和迎面而来的肖维城撞个正着。那几个黑衣人早已不知所踪,而段月潼此时此刻已经丝毫不想再自证清白。
段月潼跌跌撞撞的下楼,被江云狄一把扶住。眼泪已经蓄满眼眶。此时,人群里有人认出了段月潼。
“哟,这不是那个熬糖大王安建业的孙女吗?”一声嘲讽起来,人群里嘘声传开。
“不是听说已经死了吗?”
“都落魄成这样了,还跑来这里丢人现眼。”
这每一道声音都像针一样扎在段月潼的心里,江云狄眸子一寒,正要揽住段月潼的腰,没想到此时段月潼突然向前一步,走出了江云狄手臂的范围。
“我祖父熬糖的怎么了?”段月潼直勾勾盯着那第一个声音传来的地方。“你们温家少吃了?”段月潼眼含着泪光,但始终不落下来。
“我还记得,有一年你们温家海上的货泡了汤。不是我祖父给你赊欠了两千斤的蔗糖,今天的洛城还有你们温家这号人吗?”段月潼声音一出,四下沉默。当年的安建业,是洛城出了名的儒商。
“还有你们温家有一年要别了人傅家的生意,是谁挨了我祖父一顿拐棍来着?”段月潼这话明显是挑事儿呢。果然,傅家的人看向温家的人时,眼眸里多了一丝耐人寻味。
“说起来,如今在场的所谓名流。有几家几户是没受过我祖父帮助的呢?”段月潼目光逡巡了一圈,果然人群里已经有人脸红了。
“吴总”段月潼款步走到吴文雄的身边站定,侧着头问“熬糖很丢人吗?”
“呵呵”吴文雄几声干笑回答不上来,此时如果回答是,则显得过河拆桥,如果回答不是,则得罪了一干权贵。段月潼突然莞尔一笑,冲出人群就要走,却被几个不知轻重的后生拦住。
“怎么,不让走?”段月潼含笑一问。“你们是想试试安家的拳法吗?”说着捏紧了拳头,几个愣头青一看段月潼含着冷光的眸子吓得让开了路。
江云狄自始至终插不上话,眼见段月潼冲出人群,忙着交代了两句便往外跑。宋风雅期期艾艾的留着眼泪从二楼出来的时候,段月潼已不知所踪。察觉不对的肖维城赶忙命令林敏杰调取监控。
出了吴家的宅子,段月潼甩掉脚上的高跟鞋,拆掉发髻,顺手扔掉江枫亭特意给她戴在发髻上的一只绒花。她提起裙子飞奔出去,江云狄一路捡拾她落下的东西,一路追赶,段月潼感觉到身后有人跟来,身影往一片茂密的树林里一闪,不见了。
江云狄既痛且怒的看着段月潼消失方向,自责不已。他突然意识到,那个时候的段月潼本来是想寻求帮助的,自己若是能多等一会儿,说不定结果就会不一样。随后赶来的陈十二等一众人开始搜寻段月潼的身影。
看了监控的宋风雅悲毁不已。林敏杰也带着另一拨人开始寻找段月潼。
入夜时分的洛城,霓虹灿烂,声色喧嚣。遍寻无果的江云狄气急败坏的沿着洛河边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在洛河边那可百年的槐树背后,看见一个柔弱的身影,坐在洛河的防护栏上猛灌自己。
脚下是寥寥落落的几只空酒瓶子。江云狄心中一痛,一把将段月潼从护栏上抱下来。段月潼却在双脚落地的那一瞬间尖叫着跳起来。
江云狄横着兜住段月潼,靠在江边的防护栏上抬起段月潼的脚看了一眼,碎玻璃、木棍、砂砾,嵌满了她的脚底板,已被血污染满的那双紧缩着的脚。
她搂住他的脖子,呜呜咽咽地哭起来。江云狄抱着段月潼起身,随后赶来的陈十二将保时捷卡宴开过来。车里,段月潼搂着江云狄的脖子,只是哭。
刘剑云如今还在肖家的宴会上,抽不出身来。江云狄抱着段月潼来到国医堂,宋玉宇吓了一跳,看见段月潼的脚底倒抽一口冷气。
他迅速地为她处理好伤口,还想问什么,江云狄丢给他一个冰冷的眼神抱着段月潼走了。哭累了,段月潼柔柔地靠在江云狄怀里木然的发呆。
“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江云狄柔声。
“我昨天,看见廖思颖进了一件小诊所,买了几瓶乙醚。我担心宋风雅,但是打不通他们的电话,我只好混进去想告诉他们一声,可是根本没机会跟他们说话,我本来想把那几瓶东西找出来再跟着宋风雅的,可是......”宋风雅竟然误会了她。段月潼抽泣的声音起来了。
“所以,那时候你本来是想告诉我,让我提醒肖维城的,是吗?”江云狄皱起眉头,眸光冷炸。
“嗯”段月潼轻轻一声。
“潼儿”江云狄柔声道“以后,心情不好记得来找我,好不好?”他搂紧段月潼,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