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冷楚打个电话吧!”段月潼收了手机跟吴世佳说。
“你还在生冷楚的气?”吴世佳一边掏手机,一边问。段月潼几乎是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没说话。
吴世佳打通电话,跟冷楚说好碰面的时间和地点。莫风也就忙完进来了。
“你们怎么来了?”莫风搬开椅子坐下来。
“一家人一起在外面吃个饭”吴世佳说。
莫风点点头看了眼终于肯出门的段月潼。
“这两天气色好了很多”莫风看着段月潼灿然一笑。
“嗯”段月潼点点头“是比之前精神些了。”
“还在因为冷楚生我的气吗?”莫风问。
“没有”段月潼很干脆的摇摇头。“本来我就欠冷楚的。”
“你也不用这么想”莫风揉揉段月潼的脑袋“一家人之间,不说欠不欠的话。”
段月潼不说话,一只手不自觉的搭在小腹上。心里隐隐作痛,对那人的思念蔓延开来,那个曾经在颠沛流离的世俗中,最先握紧自己手的男子,以及眼前这个不得不的结局,呼吸乱了。
“你真的不准备把孩子的事情告诉江云狄吗?”莫风问。
“不”段月潼肯定的摇摇头。“说了他也只是会自责,江家的人冷酷薄情,到头来都得我们两个背负。更何况是我们的亲骨肉?”
在段月潼和江云狄的事情上,先前莫风只是觉得气愤和为难,偶尔看段月潼坚持的实在辛苦,睁只眼闭只眼的默许,甚至建议他们一起去德国,都觉得委屈了冷楚,愧对冷楚。
而自从冷楚失手让段月潼摔下楼梯,没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莫风则对段月潼也有了愧疚,唯一好的一点是段月潼从不以此要求自己些什么。
莫风看着段月潼整夜整夜失眠的段月潼,挖空的心思的在想办法帮她走出这段阴霾。可惜,段月潼不跟任何人诉说,所有一切自己往肚子里吞。
吴世佳看着段月潼,一时神色复杂。段月潼摔下楼梯的那一天,他跟杨平在一起喝酒。接到电话的时候杨平就在身边,恐怕江云狄早就已经知道了。
但为什么那个人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他不得而知。此刻看见段月潼委屈求全的模样,也没什么勇气说破,沉默了下来。
......
是的,段月潼从楼梯上摔下来的那个晚上江云狄就得知了段月潼流产的消息。电话是江老夫人打给他的,隔着无线电波,江云狄能清晰地感觉到老人的愧疚和悲戚。
彼时,他正在德国自己的城堡里,靠在窗边的桌子上看着异乡他国冰凉的夜色。电话那边挂断,江云狄呜咽着哭起来,看着今年夏天的那些婚纱照里段月潼柔美的脸庞,哭了整整一夜。
上一次,这样的悲伤和哭泣,那是在父亲的葬礼上,那一年九岁。他不敢想那已经瘦弱不堪的人儿,如何度过那个夜晚,如何醒来,又如何在冰凉的夜里入睡?
他愧疚,难过,深感无力。亦不能靠近,连他这样从来冷心冷肺的人,尚且觉得痛彻心扉。何况是段月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