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瑶在他耳边念叨二十多遍的时候,陈子侑乐了:“得了老徐,教数学的就别学刘姐赋诗了,韵脚加得都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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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足吧,对个教化学的不用那么讲究。”
他们常去的与其说是酒吧,不如说是一家清吧。招牌的霓虹灯年岁久了坏了几颗,柔柔播着音乐,中央搭的台子上孤零零摆了一支话筒架,形同虚设,从没见老板请人上去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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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这杯各回各家?”陈子侑问,冰块随着摇曳碰撞了几下杯壁。
“别,这都快月底了,你房租到底准备怎么办?”共事几年,徐瑶算为数不多知道点陈子侑底细的人:“你不是说借朋友点钱投资了吗,实在不行就把钱要回来,在社会上混,大家谁也不容易。”
陈子侑摆摆手,表示可以但没必要:“又没穷到吃不起饭,实在不行了再说吧。”
他说着,摸了把裤兜,慢腾腾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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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去。”徐瑶捞住他一只胳膊。
“醒酒。”陈子侑把自己喝净的杯子倒扣在桌上,扬起嘴一笑,说:“继续喝也行,不过你得负责送我回家。”
徐瑶赶紧烫手山芋般放开时不忘踹他一脚:!“去你的,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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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侑耸耸肩拿了外套起身,沾了酒精步伐没那么稳,显得比往常更困。
他酒量还不错,很少会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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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漂着偶尔心有郁结,找个理由买醉,喝到意识模糊吐了一地,早上醒来除了头疼欲裂,只剩一屋子宿醉后糟糕的气味。
徒增颓废,还不如不醉。
风从头袭到脚,陈子侑穿了外套也冷不丁一激灵,城市尚存挥发不掉的暑气,陈子侑喝酒上脸,脸颊比手心的温度还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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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抽根烟。
方圆百里他太熟了,d市一共不大个地方,拔地而起的高楼和电线杆交错的矮墙共存的迷幻城市,不繁华也不贫瘠,每日下班路过的一成不变的风景,穿过右手边的人行横道就有一家超市。
如今二十米不到的距离间横了个阻碍,截断了他的视线。
是个年轻男人。
他没醉,对方显然醉了。
背靠电线杆留下宽阔的背影,身材挺括,穿得很靓,亮面皮夹克反射着昏暗的光,肩膀的设计像被烟头戳出巨大的洞再拿金属补上残缺的边角,优秀的肩宽一撑,时髦又乖张。
八月末穿这身挺热的吧。陈子侑不合时宜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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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街常见装备,但他们身后的这家并不属于蹦迪狂欢的范畴内,对方狂错了地方。
青年摸出烟盒,掏出一根叼在嘴上,顿了顿又左右翻兜摸打火机,找到后屁股兜时,回首措不及防和他撞了一个对视,醉意熏红了眼遭,视线仿佛也沾了酒气。
哎呦,大帅比——陈子侑的眼镜揣在胸口的口袋,仅凭有限的视力判断。
看这气质骨相,还挺邪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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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他没看清,半秒的功夫对方摸到便又转回身,紧接着‘咔哒’一声,光热一寸又被夜风吹散,烟圈没了形状,卷跑了青年呼出的第一口有害气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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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的指腹捻住烟嘴吁气,突然想起电话还没挂断,电话另一头被晾好久了,话筒重新端回耳边,滑出个模糊的喉音,音节含着酒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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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感官动物,好看的皮囊成功拖缓了陈子侑的脚步,黑屏的手机在手里把玩,装作不经意地观察着大帅比的一举一动。
大帅比说话了,声音低沉,在这个方言奇多,城西听不懂城东的城市里难得字正腔圆的普通话,礼貌不失高冷:“还好。”
“放心,都是小事,我会处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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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气,过奖了。”
“劳您烦心了池导,把电话给黎董好吗?谢谢。”
听了两耳朵,陈子侑正要走,谁知对方前一秒吞云吐雾地忧郁,下一秒抬脚狠狠剁碎了烟头的火星,掐着不太重的烟嗓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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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破地方,我不待了!明天就辞职!订机票!回家!”
陈子侑转身的步伐登时被这凄厉的一嗓子镇住了,诧异地回头看。
“哎呀我没喝多!”邪魅大帅比抹着眼睛,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狗学校!来了才告诉我教师公寓满了,之前材料搞了大半个月不吭声,这剩十几天开学了,呜呜呜呜呜呜呜我不想睡桥洞!”
陈子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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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杀的,这套路怎么似曾相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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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防有人不看文案盲狙,陈子侑是攻!陈子侑是攻!陈子侑是攻!(大喊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