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欧阳黎的打扮很随意,没穿那件抢风头的铆钉皮衣,而是改成修身版型的绒衬衣,直筒工装裤,牛仔外套挽成了六分袖,随便抓了个发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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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兴起来的,连口罩之类的遮掩物都没有,清爽惹眼得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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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要点什么吗?”酒保主动问他:“您来得太是时候了,今天酒水全场七折。”
室内照明度很低,半明半昧地打破了周遭事物的边界线,眼前挤了不少人,陈子侑看到了他,嘴巴动了动,大概不是什么好话。
“不了我找人,谢谢。”欧阳黎说着径直向深处的卡座走,到了跟前,手轻按在陈子侑肩上,睨他一眼:“怎么了,我来了你怎么还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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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侑顺势往后靠了靠,脸上没什么表情:“没不高兴,巴不得你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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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人被入眼的大帅比搞得一愣,两人一来二去半天扯嘴才恍然大悟,这就是那位颜值堪比明星的老师,不禁大叹这脸参加选秀绝对能c位出道。
奉承的话只能听听,欧阳黎自诩皮相生得不错,但明星脸不至于,简单寒暄了一圈坐到了给他腾出来的位置。
“欧阳老师不是本地人吧?”有人在他坐下后迫不及待地开口。
欧阳黎配合地笑了笑:“不是,一个月前才调到这边教书。”
“那这杯酒就当为你接风了,”程逸率先站起来,撞了下他面前的杯子:“我干了,你随意。”说完真把度数不小的洋酒干了,杯口倒扣,挑眉展示了一圈。
他算d市比较有名的富二代,玩车玩牌也玩女人,今天不知道谁搭的桥,居然能在这种只喝酒吹牛逼的场合碰见他。
欧阳黎手撑在两侧,没碰酒杯:“不好意思,我不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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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喝多少,意思意思就行。”对方摆手。
他再次推脱:“真不能喝,酒量一向不好。”
“嗨呀,要真不能喝何必来呢是不是?少喝一点,谁也不能说什么。”
“……”欧阳黎开始为难。
自己酒量多少他心里太有数了,想当年大学耍酒疯酒醒被黎离追着暴打以后拖回宿舍,闹出不少笑话,后来出国更是滴酒不沾,人送外号欧阳一抿。
这次赴约主要看在陈子侑邀请他的份上,不好推拒,起码人要到,不拂陈子侑的面子,绝不是真想喝。
他下意识侧身求助陈子侑,可对方从刚才开始情绪就不对,低头把玩着只廉价的打火机,撇开眼看都不看他。
欧阳黎一头雾水,好端端地,又哪里惹到他了?
眼看一分钟过去,再僵持不是那么回事,欧阳黎无奈妥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始终不卑不亢地笑着:“我真不太能喝,这杯算还您的,还请不要为难我了。”
讨饶讨得巧,几轮下去欧阳黎其实喝得不多,左右四五杯。但喝得再少,没人挡酒,喝下去也是实打实的量。洋酒的烈性欧阳黎喝不惯,脖子很快开始泛红,眼底蓄了层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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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侑看在眼里,眸色随之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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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不做人就不做人。
独占欲作祟好歹算个理由,不然都不知道在跟什么置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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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喝酒很容易把话说白说脏,那眼神从清明到蒙上雾气并没有很久,陈子侑唇边弯着弧度,和其他人聊着什么溢出笑声,无论这边发生了什么都事不关己的样子,铁了心无视。
又几杯下来,欧阳黎预感再喝可能撑不住,借口说去趟洗手间,姿态绷着没乱,脚下已经有些不稳了,他走没半分钟,同席的程逸跟着离开了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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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侑咬着杯沿,远远看了一眼,轻手轻脚放下杯子,一声不吭也跟了过去。穿过音乐和人群,洗手间厚重的木质门将外面的嘈杂隔之耳外,里面的交谈声与此同时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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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到洗手台有段狭窄的走廊,陈子侑无声无息地靠近,在快转弯的地方看到牛仔外套的衣角。那个男人果然盯上他了,不惜到洗手间堵人。
欧阳黎手上的水渍没来得及擦干净,滴滴答答圈出一小块水洼。
“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认识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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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黎是喝得难受了,但没到神志不清的地步,稍稍侧头露出拒不配合的姿态:“不好意思,请让让。”
“你先别着急着拒绝,我在d市有些地方能说点上话,多条人脉多条路子不是?”
欧阳黎明摆着不想搭理他,但程逸不可能这么回去了,就算现在钓不到也要塞条线在他手里。
“有什么需要记得跟我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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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片不偏不倚夹进他胸前的口袋,指尖划过胸口暗示性地弹了两下。
欧阳黎碰过酒精,反应迟缓,等反应过来想还回去的时候,已经有人帮他抽走,反手捏上手腕。
对方手掌很热,用了点力道,掌骨处常年握笔粗糙的硬茧并不温软,捂住刚冲过凉水又冰又湿的腕节。
欧阳黎缓慢地动动眼睑,认出是谁,没有躲,任他扯着,开口声线哑得要命:“别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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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谁在闹。”陈子侑咬重音节重复了一遍,自然地把欧阳黎口袋里的东西抽出来塞手心变成自己的,横堵在两人之间,叉出条窄缝,顽劣地笑着,口气不善:
“什么都敢拿,陈老师没有教你不要乱收陌生人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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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觉得尺度不大,但目测下章不太安全,还是怂一点微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