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黑显得矫情,他犯不着为这种事情费心,陈子侑手指点了两下,左滑删除。
酒过三巡,两个人民教师明天都有课,早早散了局各回各家,陈子侑拎着烂醉的徐瑶,目送一个个上车。
徐瑶喝了不少,嗓门有平常两倍那么吵:“哎,你不是也开车来的,打个电话让欧阳老师接你一趟吧?”
陈子侑熟练地叫了代驾:“没事,老欧最近乏了,让他歇着吧,开车不规范,副驾两行泪。”
“……”
吹过夜风,徐瑶脑子一抽:“行,挺好的,真挺好的,我也不清楚你俩发展到哪一步了,凑合过吧,还能离咋的。”
他在酒糟里泡了一圈,意识和行为都不太受控,嘟嘟囔囔又跳回去:“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在一起没呢?没有可抓紧了,学校那么多女教师惦记人家呢,我成天辛辛苦苦替你们堵柜门,也不谢谢我……”
“没人让你堵,别自作聪明。”
陈子侑还很清醒,浓稠的夜色里平静地说:“我和他的事,外人少往里掺和。”
晚自习十点半结束,欧阳黎这两天肩膀疼,一是摔的二是久坐,一捏整块筋肉发紧不爽利。
饿一晚上,心心念念的豆花米粉没有了,便利店的货架上孤零零躺着一盒麻婆豆腐。
两人前后脚回的公寓,陈子侑开门的时候,便当热好搁在微波炉有一会了,客厅静悄悄地亮着。
沙发上的人半颗脑袋埋进抱枕,露出漂亮的颈线,安安静静地阖眼,窝栽一侧。
陈子侑走过去,习惯性去碰他手背,半温不凉的,比从外面回来的温度好不到哪儿去。
喝了酒的缘故,他的掌心很烫,靠近了慢慢贴合,欧阳黎的手指细长,很瘦,突出得有些尖锐的骨节硌着他的手心,陈子侑不在乎,五指挤过指间,直至严实无缝,每一寸都契合。
只有时钟滴滴答答地走。
欧阳黎不知什么时候睁眼的,或许陈子侑握得太紧,手背已经开始发潮;又或许他一时兴起想吓吓对方,却因为陈子侑的动作滞住了呼吸。
周遭是亮的,他的眼神也清明,不像刚刚懵懂转醒的样子。
陈子侑伏在身前,搭上视线的眼睛藏着一小块阴影,有股说不出的难过。
仅仅一个表情,欧阳黎的心揪着一紧,瞬间涌上无法形容的心疼,很想做点什么,于是微微紧了紧手指。
那是个极其缱绻温柔的姿势,沉默长久的注视黏连着一些解释不清的化学反应,大概有一个世纪那样漫长,陈子侑露出抱歉的笑容,带着弧度亲上他的嘴。
落下的力度格外轻柔,舌/尖小心擦过不设防的唇线,细细密密地舔/吻。
没有更深,也没什么章法,两片唇瓣称不上专心的浅浅触碰,隐约尝到的甜味像北海道芝士塔。
对方是个偷吃零食的惯犯,老大爷啰嗦别人可以,别人教训他不行,甜食吃多了,好像这个人尝起来就是甜的。
陈子侑不想让他染上酒气,片刻便放开了。
浅尝辄止的亲吻,欧阳黎还是感觉到窒息,胸膛剧烈起伏了两下。
“没睡着?”陈子侑往里勾了勾手。
“没有,就累了闭会眼睛。”欧阳黎意识到他们的手还牵着,晃了晃没扯开,眼角一挑:“你是不打算松手了吗?”
陈子侑没有回话。
“怎么了?”欧阳黎自行脑补一番后忧心忡忡:“腰疼?喝多了胃难受?蛋糕不好吃?还是生日过得不开心?用不用我给你泡杯蜂蜜水?”
“干嘛不说话?”他又叫了一声:“小陈老师?”
对视良久,欧阳黎确信他没有醉,陈子侑却跟关了五感似的,不听不看不回答,试图靠耍无赖蒙混过关。
心照不宣的默契,欧阳黎从细微末节的地方看出陈子侑的颓意,没有挣脱和抽出手指,换了个简单的问题:“好吧,那亲完有没有开心一点。”
“好像有好点。”
这回陈子侑居然听见了,弓身往下压的同时翻转手腕,正面镶进指缝,改成了十指相扣,孩子气十足的撒娇行为。
手机响了没人管它,星空和月亮不管,什么都不管。
欧阳黎犹豫着凑过去,发红的嘴唇生涩地在陈子侑唇中点了点。
买一送一,点一下又补了一下,芝士塔的味道蹭在沾过酒精的下唇,欧阳黎耳根已然红透,却是难得的坦诚柔软:
“我希望小陈老师更快乐,更凛然,永远不会有被烦恼侵扰的时候。”
陈子侑定定地看着他,收起习以为常的散漫,心底的颤动久久难平,复又去攥他手指:“正好,我还没许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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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只想搞个吻手礼,但写着写着控制不住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