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捂住了,可耳朵还是听得见。”
林应琛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好像每一场悲剧都是惊人的相似。他只是突然这样想到。
每一次都是如此。受尽伤害,去试图反抗就失败,如果求救无果便苟活着,在那些虚幻如泡沫的美好生活大幻想里,不断地忘却,妥协和伪装,最后再忍受每一滴落在自己指尖的泪水,便可以独善其身地继续重复的一天。
谁会想去看丑陋的伤疤?
熟视无睹残忍的真相便可以抹杀一切,佯装一切从未发生便可以保全自己,只要带上面具,谁会看见发生什么。
只要我不说,就算烂到底,这副皮囊会为我遮住所有秘密。
可是……
林应琛阖上双眼,耳边是耻辱的绮丽声响,脑海里是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那日的场景又出现在自己眼前,胸口被指尖轻轻触碰的感觉仿佛还在。明明是个风和日丽的午后,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眼底流露的伤感却让万物都化为灰调。他说——“有的伤口治好了会有伤疤,但也有的伤等到想治的时候你会发现,它已经一路烂到你心底,除了摘心别无他法。”
没有了心,就算不上一个真正活着的人。
……
小小的星星躲在衣柜最深处,用自己的手捂住嘴不发出哭声。
蓦然,一只手抓住她软塌塌的小手。衣柜太黑,她不见那个男人的神情,却看见那一双美丽的凤眸在昏沉的衣柜里流转着异彩,满是亮色,璀璨地不可思议。
“跑出去。”林应琛轻轻道。
星星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这个负伤的男人猛地打开柜门扑了出去。
听觉有一瞬间的失灵,以至于她听不见任何的惊呼,叫骂和拳头狠击肉体的声音。
只余视觉尚在。
她看见那人打开柜门时不经泄露的光,照亮了暗沉的柜子,也让躲在黑暗里的自己显出身形。虽然在阳光的照射下,飞扬的灰尘可以看的一清二楚,也会害怕灰尘弄脏身体,但是只要奔跑在光下,就会有的洗净的可能。
星星手上拉着衣冠不整的阿银,赤脚爬上了楼梯,从地上跑到地上,奔驰过草坪,风刮过耳梢带去泪水,声嘶力竭地喊着那人的名字。
看到不远处的人影,泪水鼻涕糊了一脸。她不知道该怎么命名这种看似狼狈的感受,跪坐在地上目送那群人奔赴往地下室的背影,她才有些恍然大悟。
或许这就叫做“新生”。
……
林应琛等到彻底用台灯把身下的人砸晕,这才感觉到腹部如火焰燃烧的疼痛。
他扔开那盏沾了血迹的台灯,随意地拔出自己掌心的玻璃,就这样靠坐在在衣柜前垂着脑袋等人来找自己。
失血过多让人脑袋一阵眩晕。
林应琛抬头看看那个躺在自己不远处的人,又扫了自己腹部又开始渗血的伤口低笑一声。
他其实还是没有想的那么明白。扑出衣柜也只是自己迟来的英雄主义作祟,也是自己的私心从中导致。
他还想要,带着一颗没有烂透的心走到那个人面前。
头顶又传来脚步声。林应琛嘴角带笑地看向来人,唤出那个熟稔于心的名字——
“魏祁……”
来者露出一口黄牙,站在楼梯口,“让你失望了,我不是魏祁。”
“之前一直忘记自我介绍,不过现在介绍也来得及。”
“你好林先生,久仰大名。”
“我是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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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大家还记得e,是哪个下悬赏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