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兮你这个贱婢,放开我儿子!你是不是当我这个长辈死了?这个家里,哪里轮得到你来管教他?”
下一刹,一个高尖刻薄的女声入耳,少女一扭头,就看见突如其来的一天幕细针,如碧毫雨下——针尖上尚是一片幽幽的磷绿色,那是喂着的,剧毒。
歹毒又毫无征兆的一片毒针,将除了纨绔少年以外,离得很近的叁女全都劈头盖脸罩了进去。
猝不及防的少女被她家师姐一把拉到身后,蓝衣姑娘上前一步,起剑一扫,带起影幕卷起罡风激荡开一片幽绿——只是这一大把数量奇多,来得又实在突兀,虽然她反应及时,却依旧还有一小撮已突破了剑影,直接向她迎面而来。
“师姐!”
少女急道,却被蓝衣姑娘牢牢护在身后。
那一把散针眼见就要扎进面间了,见着再回剑扫已来不及,蓝衣姑娘乌眸一凌,却一步未退,只转瞬间护住脸扭转过身。
她是想以自己的背,硬接下这一小把毒针。
凤兮想也情况不能太好,虽然被挡着看不见,但她是站在最前面,背对着攻击的那个,看都不用看,就知道她肯定首当其冲在毒针的袭击范围内。
“希儿!”
“凤兮!”
她听见千钧一发间,耳边华胥和白帝怒声厉喝——声音却听着有几分挣扎的,奇怪?
然后,是一声微微沙哑的妩媚轻笑,和视野间蓦然一片轻盈翾然的,白。
一匹简简单单的白绡手帕,素色没有任何精细的绣花,被人在一霎随手抛了出来——遽然已臻化境地展开了一片天地,轻巧一收,便封入了所有的毒针入其中。
于是漫天带毒的绿意,皆化作了那方白帕上洇染的一抹草色青青,随之,幽幽飘落逶地。
佛曰,一花一世界,一方一净土,这却是她第一次见到有人以法术的形式,精妙诠释了这一句话。
只手间,便能催生出一个微小的世界;那是何等的,强大。
“凤兮没有资格代你管教,那,我呢?”
然后是一双月白的步云履徐徐而来,侧坠着一对蓝丝绦穗子绥绥轻摇,一只素色胜雪的柔荑伸出来,平和地拾起落地的这方帕子。
那是一位云堆翠髻唇逐笑的白衣大美人,面容间无一处不精致,不是百媚横生的秾艳——只是,她的一双美眸以一条白绫绸带覆着缠了一圈,于脑后挽了个松散的结。
虽然丝毫不损美貌,却是,平添了几分病弱娇媚的美感。
是——有眼疾,不能视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