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 死敌(2 / 2)

肖飞艳将她用力推在旁边。

肖飞艳一马当先走在前面,楚清幽以及一行伴侍跟随其后。到碧游池,上假山,下山洞,进洞府,冷香儿头上缠着绷带跪在地上,周碧莹呢?被程倚天点了睡穴,十二个时辰方才醒转,此刻还大睡不醒。

“可恶!可恶!”走出洞府来的肖飞艳禁不住顿足,她先是从伴侍的手里抽过一把宝剑来,在眼前的一丛八角金盘里乱砍一起,接着冲跟上来的冷香儿大骂:“废物,你个废物!”一脚踹过去,把冷香儿踹得一跌,摔在地上。

“你不是向本宫保证,可以拿下逸城公子的吗?”

冷香儿飞快跪好,垂泪:“花珏舞突然出现,打晕了奴婢。”接下绷带,让肖飞艳看自己后脑被摔出的伤口。

肖飞艳耐着性子瞅了两眼,冷香儿泣而进言:“原本是要功成,不知道那花珏舞为什么会闯进来。”

肖飞艳问旁边伴侍:“花珏舞不是被下了附骨针吗?”伴侍急忙重新回洞府,不一会儿跑出来:“回禀宫主,碧莹姑娘为了逼华都尉就范,给花珏舞用了催毒发的药。”

“这么狠?”肖飞艳都为此女刮目相看。

好了,事情都明白了。花珏舞不同华毅扬,附骨针折磨得了华毅扬,毒发之时,华毅扬绝对痛彻心肺、生不如死。花珏舞是练家子,脊椎骨都要断裂似的剧痛发作起来,他不仅没有屈服,还能奋起去找逃生之路。想是押送他的侍女没看得住,碰巧还被他看到后来被送进来的逸城公子。

花珏舞自觉救不了华毅扬,所以救了程倚天,然后让程倚天把华毅扬带出去。

那么,花珏舞的毒又怎么说了呢?

伴侍抿了抿嘴,最后还是说:“宫主,花珏舞侍卫自裁了。”

“什么?”这让肖飞艳止不住大吃一惊,“自裁了?中个毒而已,他就自己杀了自己?”天哪天哪,在这她的人生中还没遇到过。只有为了解毒不惜一切的人,哪有这样的人,只是中了毒便一死了之?

转念又一想,“噢!”她懂了。那个花珏舞,摆明了不想让别人利用他来威胁华毅扬。

花珏舞,华毅扬,他们的关系就这么好?

好到可以生死相许在所不惜!

肖飞艳的情绪大起大落,这时竟然忍不住浮起笑容,心里说:“有趣,真是有趣。”

回头再去水牢,云杉已经不见了。不用说,程倚天那厮送走了华毅扬,回来又带走了云杉。只是,肖飞艳很纳闷两点,第一,这厮怎么知道她把云杉关在这里呢?第二,绑住云杉的手铐可是纯钢所制,他怎么能轻易打开?

那么,这两个问题的答案究竟是什么呢?

很简单,第一个,程倚天只要埋伏风华楼外,等到肖飞艳起来然后暗暗跟随就行。肖飞艳那种女人,一看就是精于保养,绝对做不出一整晚不睡和敌人死磕的事。美丽的女人如果失去美貌,那会比杀了她还要命。而一整夜不睡对美貌的伤害又多大呢?只要是懂点养生的人都知道。

第二个,萧三郎不是有软化金属的药膏吗?这玩意儿程倚天随身也携带了些。有备无患,这是行走江湖保命很要紧的准则。涂上去,略微撑一撑,云杉的手便脱离出来。程倚天心细,把云杉救下来后,还刻意把手铐再还原。无需多久,变软的精钢恢复硬度,等肖飞艳来时再看,当然看不出来。

黑松林里,程倚天带着云杉已经奔跑出好大一截路程。但是好景不长,向来步履轻盈的云杉,这一次跑动起来步履极为凝滞。两条腿犹如灌满了铅,最后还一跤摔倒。程倚天连忙抱住她,不得了,触手竟然滚烫滚烫。

四条粗粗的鞭痕也看得他触目惊心。

“那个肖飞艳!”程倚天鲜少与人较真,这一次,莲花宫主所作所为让他怒发冲冠。

冷香儿那种单纯的女孩为什么会变得昨晚那样?美没能合适展露,人性的丑恶倒表现得那样任性。究其根源,还不是莲花宫主肖飞艳自私自利所致?招募年幼的女孩,从小训练她们成长。长大之后的她们,又被当成利益交往中的工具。换来的一切,大部分都孝敬了肖飞艳,剩下一些,还没怎么好好享受,就成了梦瑶仙、梦沉仙。

眼下,云杉也被折磨成这样。一个晚上而已,就一个晚上!

可想而知,从小生活在莲花宫里的云杉过得是怎样辛苦的日子?

程倚天将云杉抱起来,飞身到树上,抓了只松鼠,用外套包住托在手上,然后运乾劲,手心发烫,烘烤这只松鼠。真力运行了近半个时辰,松开外套。松鼠干得没命往前逃。程倚天跟在后面,奔了一顿饭的功夫。眼前一亮,一条奔流的小溪出现在前面的洼地里。

松鼠碰到河边的木桩上凑近了喝水。

程倚天也奔过去,不顾自己也口干舌燥,找来找去找不到装水的容器,便将外衣浸在水里,然后湿淋淋拎上来。

把水挤在云杉的脸上,云杉张开嘴巴喝了几口。程倚天又奔了一回,喂水喂得云杉感到火燎火燎的喉咙好了不少。

还是跟着松鼠,程倚天在一个树洞里找到不少干货。有松果、栗子、核桃,附近还有一个松鼠储藏食物的树洞,里面竟然有满满一洞的黄豆。这些黄豆被程倚天全掏出来,在溪水里洗干净。休息了半天的云杉恢复了点精神,倚在树上,教他找一个宽大的叶子,装满水用绒草绑起两端,然后将豆子放在里面煮。

装着水和豆子的大芭蕉叶果然在火舌的舔动下,好好扮演起“锅”的角色。

“你的主意可真多,”程倚天一边添柴一边笑着对云杉说:“这样子也行——我以为叶子一烘干马上就要被烧着。”

“装着水的东西都是烧不起来的。”

“水能克火吗?”

“大概吧。”火光映照之下,高烧了一天的云杉脸色红润了一点。豆子煮开,她又指导程倚天再添柴烧多会儿。等到豆子全煮烂了,撤火。凉一会儿,然后用另一片芭蕉将刚刚那片芭蕉给托住,取下来。

没有餐具,他们就用手抄着吃。什么调料也没有,两个人都觉得,这依然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

肚子吃到六分饱,云杉很感激,对程倚天说:“倚天哥哥,谢谢你。”

程倚天正拿着一个从松鼠储藏室里抢来的苹果,用力啃。听她这样说,笑着道:“为什么要谢我?”

“最需要有人在身边时,你陪伴了我。从奇花谷,一直到现在……”她清澈的眼睛瞬间迷离。

程倚天去擦她的眼角,不断涌出的泪水却打湿了他的手。

他把她抱在怀里,让她可以用舒服的姿势,然后尽情哭。哭着哭着,云杉心里的郁结终于好很多。

这会儿已经是下午,秋季的晚上,来得要比夏天早一些。与其晚上迷失在树林里,他们决定,还不如在林子里露宿,明天再走。

程倚天盘膝练了会儿功,乾劲带动坤劲在体内缓缓行走,一个大周天,疲劳尽去。恢复精神之后,他就抱着云杉。

他的体温给云杉带来温暖。

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云杉就轻声告诉他有关自己小时候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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