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弗雷德把新衣服放在床上, 体贴地问：“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 雷特。”东九日摆手。
卡罗尔笑了下, 揽住威尼弗雷德的肩, 一起出房间。
“我们去客厅坐下。”他回头对床上的东九日道，“浴池里我放了温水, 如果身体不舒服, 可以泡一下。”
“……哦。”东九日有点埋怨地望着他。他身体上的不适, 是谁害的？
“九日不舒服？”威尼弗雷德的声音紧张。“昨晚浸在水里, 感冒了吗？”
“不, 没有。”东九日无奈地说。
卡罗尔道：“与那个无关。”
威尼弗雷德似乎想通了什么，抿了下唇，对卡罗尔道：“节制一些。”
“我已经很节制了，昨天晚上只做了两次。”卡罗尔无所顾忌地道。
东九日绯红了脸，抓起床上的枕头，扔向卡罗尔。“快滚。”
卡罗尔忙道：“好，好。”
拖着威尼弗雷德出去了，体贴地关上房门。
东九日吁了口气，抓抓头发, 下床，果着身体去浴室，果然看到浴池里放满了温水, 他跳进去, 泡了十多分钟, 身上的酸痛终于缓解了一些。
从浴室里出来, 他看着床上的新衣服，居然连内裤都准备了。
东九日拿起保守的四角裤，上面还有卡通画，忍俊不禁。
原来斯托克学长的品味是这样子的吗？那么严谨的一个人，真看不出来还有童趣。
穿上衣服，他在镜子里照了照。卡其色的三件套休闲西服，尺寸适当，裁剪工艺精湛，金黑色的纽扣精美，穿在东九日的身上，修身又时尚。
东九日调整了下领带，将头发全部往后拨，露出饱满的额头，没有绑成马尾，而是用发膏将发型固定，瞬间增添了几分贵气。
镜子中的少年，精致不失灵气，如猫儿般清亮的眼睛，星光点点。
东九日套上袜子，却没找到皮鞋，便穿着室内拖鞋，走出房门。
一进客厅，首先入眼的是明亮的落地窗，透过窗户，远处碧海一线天，风景独特。卡罗尔和威尼弗雷德各坐一张沙发，端着咖啡杯子，慢慢地享受片刻的宁静。
听到开门声，两人不约而同地放下咖啡，望向东九日。
卡罗尔挑了下眉，笑道：“很合身。雷特的眼光不错。”
东九日走到卡罗尔身边坐下，对威尼弗雷德道：“谢谢。”
威尼弗雷德说：“凯伊付的钱。”
东九日愣了下，转头问卡罗尔：“没有鞋子吗？”
他翘了下穿着袜子的脚丫子，卡罗尔一把握住，捏了捏。
“有，放在玄关处。雷特，你去拿过来。”
“啊，不用了，我自己去。”东九日把脚从卡罗尔的手里抽出，起身要去玄关，却被卡罗尔一把拉进怀里。
“放开，凯伊。”东九日挣扎。
“别动，乖。”卡罗尔亲了一口他的脸颊。
威尼弗雷德拿了一个鞋盒过来，走到他们面前，蹲下身，打开鞋盒，取出一双高档的皮鞋。
“我自己穿。”东九日弯腰，伸手去拿，威尼弗雷德却把鞋盒拿开了，不让他够到。
“雷特？”东九日一脸不解。
“脚。”威尼弗雷德单膝跪在地上，对他说。
东九日摇头。“真不用。”
“……你不喜欢爸爸对你好？”威尼弗雷德突然说出“爸爸”二字，惊得东九日身体一僵。
“亲爱的，你总想着与雷特保持距离，他可是多次向我抱怨呢。”卡罗尔捏捏他耳垂，碰触到那颗曾经装过五级机甲的空间耳钉。
东九日叹了口气。“我的实际年龄可不比你们小。”
“每一世的的血缘，都不可切割。”卡罗尔说。他们虽然有前世的记忆，但转世之后，与他人之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令他们无法置身度外。
望着威尼弗雷德略显受伤的金色眼睛，东九日认输地伸出脚，威尼弗雷德宽大的手握住他的脚，为他穿上舒适的皮鞋。
东九日盯着威尼弗雷德褐色的头顶，眼睛有些泛红。
“怎么了，宝贝。”卡罗尔低头亲他的额头。
“我觉得自己太幸福了。”东九日轻声说。“这一世，遇到你们，真的太好了。”
威尼弗雷德为他穿好鞋，仍然单膝盖在地上，看到东九日泛红的眼睛，不禁伸手用指头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额角。
东九日诧异，有些懵了。
卡罗尔轻笑出声。“怎么突然悲春伤秋？”
东九日把脸埋在卡罗尔的颈间，低低地说：“昨晚飞上浮岛后，我心里原本充满了煞气，恨不得将整个浮岛掀翻了，轰进湖泊里，甚至没有顾忌浮岛上还有我的伙伴，如果不是看到你和雷特，我真的会干出残忍的事情来。”
“成为机甲战士是我从小的志愿，那时候特别纯粹，一心想着只要成为机甲战士后，一定能够找到同样是机甲战士的父亲。但是融合了前几世的记忆，我的想法发生了变化。我不禁思考，成为机甲战士之后，我要为了什么而战斗。为了帝国？为了人类？为了地球？我似乎没有那么远大的理想。”
威尼弗雷德从地上起来，坐到他们身边，按住他的肩膀，问他：“你小时候忡憬着父亲，是吗？”
东九日转头，望向他。“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