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恒看出心岳有精气在身,是行气小周天之人,他的功法略有古怪,既有一点截灵功的影子,也有五行纳气法的模样。
只是截的并非是灵,纳的也不是五行之气,香火之味充斥其中,与神教之人用神性锤炼神力的法门有点相似,只不过神教武士练出的是神力,他练成了精气而已。
片刻后内院钟声大做,寺中香客不仅愕然,此时正值晌午时分,寺中法钟向来只在晨暮鸣动,晨钟寓意响觉众生,暮钟祈愿幽冥脱苦。
此时鸣钟,莫非寺中出了什么大事?
钟声悠远持续,当当当响个不停,这时连不通佛法的游客都觉得诧异,举目远望。
山上内院出来了大批身着红黄袈裟的和尚,当先一人慈眉善目,正是弘法寺创派祖师慧明,他身后跟着第二任方丈智识,智识手中捧着琉璃金壶。
两人带着数十名黄袍僧众快步而来,这些僧人是弘法寺圆、悟辈的优秀弟子,众人一同合十行礼。
慧明面带微笑,喜道:“祖师大驾光临,鄙寺不胜荣幸,小僧已备下薄茶,请祖师移步弘法大殿!”
身后僧众吃了一惊,均暗自猜测这人的身份,不知他是何门何派的老祖,竟会让正觉大德法师自称“小僧”。
自从当年私街城被瓦利德以尸潮毁去之后,佛法就在北地盛行,一来当时弘法寺救济了众多百姓,二来他们宣扬的理念让朝廷和四州总督大为欣赏。
有官家支持,自然发展迅速,后来灭魔战争大获全胜,赵繁霜励精图治,天下承平,这佛法就成了百姓们的精神追求。
原本盘踞在北地四州的天宝帮和云天帮逐渐销声匿迹,极少在江湖上走动,弘法寺在世人眼里的地位就扶摇直上,隐隐已凌驾于北地第一大派醉烟楼之上。
何况醉烟楼名声极臭,世人惧怕痛恨,哪比得上弘法寺普度众生的招牌。
寺中弟子虽然精研佛法,修心炼性,但免不了有时自得,认为近年来两宫三宗、七家五派都日渐衰落,而弘法寺却香火鼎盛,信徒众多,已能与他们比肩。
寺中僧众其实并不知道两宫三宗、七家五派在灭魔战争中损失惨重,赵繁霜又趁机削弱他们的权柄,他们这才韬光养晦,低调行事,真要论底蕴和实力,弘法寺依然远远不及。
阳恒从智识手中接过金壶,指着慧明笑道:“一别千年,你倒还真能持戒定慧,修得清静圆通,殊为不易啊!
让你的人都散了,我也是临时起意,才来此处看看,这位智识也来,我正好有点事想要问你。”
慧明和智识依言遣散众僧,将他迎了进去,请去大殿相谈。
阳恒见庭院扩大了许多,但当年他坐过的石凳竟然还在,笑道:“既然此处还在,那咱们还坐这里。”
两人坐定,智识端了茶水而来,阳恒问道:“我记得当年在私街城浅莽滩,你和一个叫苏隆的恶鬼斗了一场,不知胜负如何?”
智识愣了愣,没想到堂堂云阳祖师竟会过问这事,何况此事距今已过去了一千四百多年,若不是阳恒提起,他压根就不会想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