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然(1 / 2)

转眼又是第二天。公堂之上, 继续昨日的审问。

“你可知罪?”

“民女无罪。”我坚定的回答:“昨儿说了,虽然我和她们一起采桑, 但并没有害人, 而且事情才过去不到十天,我清楚的记着那些采桑少女的脸,并没有眼前的这三位。”

他们三个不约而同的看向我,眼里都有了些莫名的神采。

府衙问:“你是说这三个人你不认识?”

“是的。”

府衙忙又问三人:“你们认识这位吗?”

三个人面面相觑,没了主意。

那位使臣给他们打气道:“但说无妨, 不要怕。”

县令有些慌了,忙说:“三位姑娘早已经认罪画押, 白纸黑字清楚的交代了犯罪过程,总不会有错吧。”

使臣上下打量了那三位姑娘, 又看了看县令谄媚的嘴脸, 便说道:“早就听闻贵朝有地方官员为了早日结案, 会抓些无辜的人来顶罪,而真凶往往逍遥法外,不知道是不是确有此事?”

县令忙解释道:“大人明鉴, 这些坊间传闻并不可信。”

县令还要说, 却被使臣制止了,他起身走向三个姑娘,单膝跪地, 一只胳膊搭在另一条腿上, 我抬头的那一刻, 心慢慢地沉静下来。

他语气温和的问:“说一说你们是怎么设下圈套杀了我20个部下的?”

爱说话的女孩看看身边的两位不说话, 便也把嘴闭的紧紧的,把头别到一边去,不与那大理国使臣看似真诚的目光交汇。

“虽然兄弟死的可怜,但也不会因此让这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顶罪。我大理的兄弟天下各地去售马,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什么土匪恶霸没遇过,再怎么说也不会死在这几个身形瘦弱的姑娘手里。”

身边侥幸活下来的人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对呀,那些姑娘皮肤有些黑,看起来是糙的很,这几个看起来白净些。”

三个姑娘低着头,都没有说什么,大理首领把他们挨个看了一遍,温柔低沉的说:“我可以看看你们的手臂吗?”

几个人面面相觑,爱说话的女孩忙把袖子拉了拉,像是要掩盖什么,大理首领回头看看府衙大人,府衙大人忙道:“照实说,一切都有本府给你做主。”

那个喜欢躲在阴暗处的女子兀自流下了眼泪,似是有万般的委屈。

县令慌了忙不迭的说:“首领大人可不要被女子的花言巧语哄骗了,这儿可是有她们签字画押的罪状的。”

府衙大人忙制止道:“闭嘴,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县令被这一呵斥吓得不再敢说什么,只把手缩进衣袖里瑟瑟发抖。大理使者看向哭泣的少女说:“把你想说的说出来,自有府衙大人为你做主。”

哭泣的少女这才抬起头,抽泣着说道:“民女名唤彩娥,是个乡下姑娘,14岁那年,家里发了大水,田里颗粒无收,父母洪水中被冲走,至今下落不明。只留下一弟一妹需要抚养,我便独自一个人来到成都府做了蜀绣学徒,一日我正在整理丝线,就来了几名衙役将我抓走,说我偷了主家的银两,还将五岁的小少爷扔进水桶里淹死了。我大呼冤枉那个,并说了案发时我在做什么,但似乎没什么用,我还是被投入了死牢。”

大理使者满脸严肃中透出一点点疼惜道:“你又是怎么成了今日的女匪的?”

彩娥看看县令,县令早已低下头不言语了,便鼓起勇气说:“我被关在大牢里数月,起初还拼命喊冤,后来就心灰意冷了,这杀人犯的罪名,我是做实了,只是可怜我弟弟妹妹尚还年幼,无人照看。前几日县老爷突然来找我说,如果我愿意承认是女匪,便给我200两银子,我想着这些钱弟弟妹妹省着花,可以花两年,等他们再大一点便能自己照顾自己了,所以就认了罪。”

听着彩娥的叙述,爱说话的女孩也止不住“嘤嘤”的哭了起来说:“青天大老爷,民女也是被冤枉的。”

大理使者忙安慰道:“慢慢说,别哭,我们都听着。”

“嗯,我本是城里一个衣食无忧的大小姐,名唤小环,指婚给父亲生意上的朋友,然而家道中落,家产悉数散尽。遣散家奴之后,我和父母便住在与我指婚的人家里。天长日久的,对方家人便生出了嫌隙,嫌弃我家没有收入,白吃白喝他们家的,要知道当初他们做生意还是我父亲出的本钱,当时还说要把我父亲当成亲哥哥一样尊敬的叔叔更是把我的父母当成奴隶一样。有天家里的牛下崽休息,竟让我的父亲代牛拉犁。我气不过,便去找他理论,他喝了点酒,欲对我不轨,我反抗不得,便随手抄起桌上的花瓶,用力朝他头上砸去,谁知砸中了要害,那位叔叔死了,我便被抓进大牢里了。”

“是不是有人说了要个父母银两让他们安度晚年,你才顶下了这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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