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勇不说话了,气氛陷入尴尬。
李虎笑了笑:“这都没啥,谁还没个说错话的时候?谁还没个走不动路的时候?”
他开了一罐啤酒,给四个人都倒了点。他的大方和开朗,让四个异乡人都感觉舒适,都觉得选择在这里养蜂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其实你要是有耐性,应付这些小家伙是没问题的。”刘勇喝多了,话更多。
他对李虎的问题,当真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蜂农也是庄户人,有着庄户人的血性和热心肠。
“今天可从几位大哥身上学到不少东西咧。”李虎笑着说,“你们在这里期间,需要啥尽管跟我们说别客气。”
“哈哈,我们能需要啥?你放心,真需要了也绝对不客气!”刘勇笑道,“不瞒你说,我们老刘家养蜂子……”
刘勇说的两眼冒光,越来越兴奋。而且他一脸自豪,似乎有啥诀窍。
“大勇,你给我闭嘴成不?”刘来水呵斥,刘勇一缩脖,笑眯眯不说话了。
李虎感觉,刘家四兄弟,似乎有啥秘密呢。虽然他也好奇,但既然是秘密,人家肯定就要守着不能随便说。
他并没有追问,这倒让刘来水对他另眼相看了。一个人知道啥时候该说话啥时候不该说话,在走南闯北的刘来水看来很重要。
和刘勇、刘来水混熟了,李虎便经常来养蜂场看望他们。
当然,每次去李虎都不会空手,还经常热心肠的帮他们打下手。
对于这个勤快热情的地主,刘勇等人都非常喜欢,大家知无不言。在李虎面前,他们都渐渐不设防。
这一天下午,李虎工作结束,又来到养蜂场,却发现平时八个人的热闹营地,居然只剩下刘来水、刘勇和他们的妻子。四辆车,也只剩下两辆。
“咦?其他人呢?”李虎走到刘勇简易帐篷门口问。
要知道做蜂农是很辛苦的,寻找蜜源,照料蜜蜂,还要寻找销路。他们和蜜蜂的关系,就像是秤和砣,谁也离不开谁。
刘勇正坐在帐篷里,垂头丧气地抽烟。抬头看到李虎走进来,那两只眼睛刷一下红了。
“大兄弟,你来啦,坐吧!孩儿他娘,你给咱们泡点茶呗。”
刘勇一向都是快人快语,可今天说话却绵软无力,声音沙哑。
李虎随手拿了一只塑料小板凳坐下:“到底咋啦?”
“别提了,不光他俩走,要不了几天我们俩也得走。”刘勇低声道,“大兄弟,我今天跟你提前说一声,免得哪天你来找不见我们,觉得我不告而别了。”
“你们到底有啥难言之隐,要是信任兄弟,就直接跟我说。”李虎道,“我李虎也没多大本事,但是在本地还是有几个朋友。我能帮你的,一定会尽力。”
刘勇哽咽了,心头热乎乎的。他这才知道,为啥刘来水告诉他,李虎是他这几十年来遇到的第一个真正耿直的好人。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啥,大概就是最近半年多的事儿。”刘勇叹了口气,缓缓道来。
原来,这四兄弟都是同宗的堂兄弟,他们家族世世代代都是养蜂人。
所以,这四个人,几乎就是从穿开裆裤起,就跟着大人东奔西跑和蜜蜂作伴。
他们不但出品各种花蜜,还有一个密不外传的绝活儿——搜罗土蜂巢。
土蜂巢产的蜜,自然就少,却非常珍贵。市面上的价格,据说都推到让人发指的程度了。
别看养蜂人看起来是个很零散的群体,但实际上这个圈子还是有那么多人。因此,时间久了,土蜂巢越来越少。
在有巨大市场需求的情况下,刘家的绝活儿就十分可贵了。
然而也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遭了殃。
“那个公司有钱咧,拼命的让我们去搜寻土蜂子。我们都说了,土蜂子这种东西,也是要休养生息的,总不能一杆子全都打死吧?”刘勇道。
“你说的对咧。”李虎点头,“那他们干啥了?”
“他们勾结房地产开发商,把俺们的祖屋都给推倒了。这还不说,还告我们制假售假,让我们一家子在贵川没办法生存。我们跑到这里来,路上还差点遇到车祸。”
刘勇一番诉说,李虎也是倒吸一口冷气。
“这不,我两个哥哥之所以走,就是因为不知从哪听到的风声,说他们又来了。”刘勇摇头叹息,“没得办法。”
“他们是啥公司啊?”李虎随口问。
“姓马的。”刘勇回答。
李虎心里咯噔一下,又是姓马的?
和刘勇聊了一阵子,李虎回到村子里,心里思绪繁杂。他觉得对付刘家兄弟的那个公司,应该就是马氏企业。
如果这是那样,姓马的还真是孬种。
是夜,李虎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肚子里火烧火燎的,感觉很饿。可是晚上他明明吃了三大碗饭,怎么会饿呢?
很快他就意识到,让他火烧火燎的,就是五行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