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是在星期一的上午,知道闫老七住院的事儿的。
当时他正在开管理层会议,曾志强一个电话,他神经立刻紧绷起来。
“你知道闫大伯的事儿吧?”曾志强道,“他在你们这的人民医院呢,我这边已经在回宁州的路上了,公司有急事回去处理。你赶紧去看看吧,哦对了,我老婆孩子都在这呢,你帮我照顾一下啊!”
李虎忙答应下来。
这段时间和曾志强相处下来,彼此就跟兄弟一样。尤其是曾志强,处处拿他当做弟弟,他感激李虎为他做的一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架势。
曾志强夫妇本想一起回去,但是儿子小晟却不愿意离开这个小县城,确切地说,他喜欢李虎大哥哥。
无奈,曾志强只好把妻儿交托李虎,自己回去处理事情。至于这边和老农闫老七合作的事儿,也都一并交给李虎了。
却说李虎得知闫老七住院,开完会就马上去岗位上找闫海涛。
闫海涛刚好当值,却是满脸心事。显然他已经知道父亲的事,只不过职责在身,他也只能干着急。
“海涛,你爸在医院呢,你咋还在这里上班?快点,交接一下,跟我去医院。”李虎呵斥道。
闫海涛心里一暖,他为啥才认识李虎不久,就心甘情愿这么死心塌地跟着他干?就是因为李虎的侠肝义胆,这要搁过去,绝对是个大侠。
当即请同事代班,闫海涛跟着李虎来到县医院。在骨科病房,他们见到了浑身都是绷带,右腿高高吊起的闫老七。
闫海涛当下就流出热泪,扑过去问老爸到底怎么回事。李虎则趁机去找大夫文明情况:“大夫,闫大伯是怎么回事?”
“他这个伤都是机械外伤,钝器击打导致的。右腿骨折,左手骨裂,还有轻微的脑震荡。要不是送来的及时,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听到大夫的话,李虎深吸一口冷气。这得亏了曾志强,当时他正好去响水村办事儿,遇到那帮家伙打人。让保镖驱散打人者后,赶紧把闫老七送来医院。
李虎后来才知道,打人的就是放高利贷的。他们不知道从哪听到风声,说闫老七发达了,所以赶紧上门讨债。
但其实闫老七手里就卖那一粒大料的几万块,其他的项目都是在洽谈中,哪有二十万还他们?况且这二十万不明不白的,就算有也不能当冤大头啊。
李虎知道情况后,肺都快气炸了。他找闫海涛,让他打电话给那些放高利贷的。
同时他也把这件事报警,让警察从旁协助处理。
当然,这并不是李虎唯一的手段,他直接给糙哥打了个电话,问她借了点人手。
糙哥最近在修炼演技,上一次演李虎投资的电影上瘾了,还想和叶子一起再众筹一部,所以最近老实很多,也大方很多。
“行,你要多少人都行,我把花生酱的电话给你,你直接联系他吧。”糙哥大大方方道。
一切都安排妥当,李虎便让闫海涛和放高利贷的打电话联系,假意要还钱、谈判。
对方非常刁,态度强硬恶劣,开口就是你麻痹。要不是李虎在一旁打眼色,闫海涛差点就气得跳到房顶去。
“我太窝囊了!”挂了电话,闫海涛就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一个大小伙子,伤心伤肺,让人鼻子发酸。
这么多年了,家里背负着这莫名其妙沉重的债务,两父子几乎没睡过一天安生觉。现在老父亲还被打成重伤,怎让人不心酸。
他哭的时候,李虎没说啥。心里难受委屈,那就让他哭。
只是哭完之后,李虎道:“哭完了?”
闫海涛点点头:“完了。”
“那好,你给老子站起来,站直了!”李虎道,“记住,从今往后,不要再掉一滴泪!你是男人大丈夫,不是娇俏小娘子,知道么?”
他拍拍闫海涛的脊梁骨:“这儿得挺起来!”
闫海涛愣了一下,重重点点头:“俺知道了!”
当天下午就是他们和对方约定的时间,李虎带着闫海涛出发了。
地点是在县城的一座稍微偏僻的茶楼二楼,对方来了三十多个人,整个二楼都包场了。
领头的那个叫邓金焕,剃个光头,浑身都是纹身,盘龙卧虎的,样貌凶狠。而李虎这边则只有两个人,后边还跟了两个从花生酱那里借来的小弟。
他们一出现,对方就用轻蔑的眼神盯着他们。
“小子,找救兵了?”邓金焕挑起唇角,嘲讽道,“你找也找好一点嘛,弄个农民伯伯来算啥么?”
众人哄堂大笑,闫海涛闹了个大红脸,他争辩道:“农民咋咧?没有俺们这些农民,你们吃个屁!”
一个小个子手里玩着瑞士军刀,摇摇摆摆走上前,伸出手指狠狠戳向闫海涛:“姓闫的,谁给你胆子这么跟我们焕哥说话啦?你这个杀人犯的弟弟,还有脸说啥?告诉你,快还钱,我们老大已经没耐性了!”
大家七嘴八舌,在一旁起哄制造紧张气氛。
李虎经历的多,把这些把戏看的很透彻,闫海涛却不一样。
闫海涛心肠直,为人忠厚老实,一下子就冒出冷汗来。当然,他并不单纯是怕,而是生气更多。
想起病床上的父亲,闫海涛气地握紧拳头。小个子不断口出狂言,羞辱他哥哥和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