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奴冲他比量个大拇指说:“说得好,八万蛮兵忠勇无双,任何欺世盗名之辈定然让他们血溅当场。”
她把手扶在膝盖上,脊背挺直,一副标准的大将军做派就逗笑了古鹏,他忍俊不禁道:“我猜你不会伺候男人,一定是那个死在洞房的公主的婢女。”
哑女又比量个大拇指:“你真能猜,隆昌公主受神灵庇佑,定然率众寻回陛下,为太子爷报仇。”
古鹏警觉地劝说:“媳妇,你只是个丫头……”
半晌少爷突然警觉道:“你说那个隆昌公主没死?”
小哑巴认真点了点头,笑吟吟看着少爷的反应。
少爷语重心长地劝:“媳妇,咱家大姑奶奶不是公主还养了一身的毛病呢,你这伺候公主的差事不易,你那主子许你赎身不?咱们赎成自由身安安分分过日子行不?”
哑奴笑说:“为君父一战,是滇国子民的责任,我们滇国的女人一样上阵杀敌。”她比量一个策马奔腾的动作又拍拍少爷肩膀安慰道:“怀孕的不必去,因为滇国更重子嗣。”
少爷被她吓得汗已经下了来,擦抹干净道:“没事儿,媳妇,咱们年轻,生完这个抓紧怀下一个,这样你就不用去拼命了。”
哑奴突然站起抱住他的脖子亲了他脸颊一口笑说:“你真可爱。”
少爷还是不踏实地说:“要不咱俩带着孩子跑吧,咱们躲到个没人认识你的地儿,哪怕男耕女织呢!”
哑奴故作委屈一摊手说道:“可是我不会织布。”
少爷安慰她说:“为了你和咱的孩子,我可以学。”
哑奴拉着他的手笑说:“安心,一切有我,你只管做你的少爷便是。”
得小哑巴这样一个承诺,少爷又安稳了许多。
他心里哑奴虽然出身是个婢女,可颇有女中丈夫的风范,这一点初见时便有分晓。
俩人完全把赶集逛庙会当成正事,方圆百里有热闹自然早早准备了去瞧。
这天遇到个做面人的,瞧着有惟妙惟肖的鹦鹉,凶猛无比的老虎,还有乖巧可人的小猫。
哑奴一口气买了几个,拿在手里反复看。
古鹏随身提着个箱子,把哑奴买的玩意儿收纳好提在手里。
晚上回了小院俩人在分门别类摆在房里。
见哑奴喜欢面人,古鹏连忙问她:“你小时候没玩过吗?”
哑奴举着鹦鹉说:“我有只鹦鹉会说话,和这个好像。我家那边没有卖面人的,所以没得玩儿。”
她说话依旧带有奇怪的口音,少爷理解起来毫不费力。
两人逛够了就回到小窝里清点战利品,至于渔场是不是还有账目,少爷已经不记得了。
少爷还算没忘答应姐姐的事儿,她那个铺子从去年开始利润就少,他亲自去查问了几天,把流水整理出来拿来回复姐姐。
翠微只看出账上没那么多钱,她瞪着俩眼珠瞧不出毛病求助地望着弟弟。
古鹏指着退货这一块儿,悄声对姐姐说:“没退回那么多,只是钱被挪走了,作坊苦不堪言。”
翠微气得脸色惨白立刻就要撵了李二宝,古鹏按住她劝:“让他把亏空了铺子里的钱给你吐出些呀,再说一时撵了他你哪找掌柜的,慢慢来才行。”
天色不早了,古鹏把账目交代明白连忙去买了红豆酥投喂有孕的媳妇去。
翠微这个火爆脾气哪里等得,命人备下了车急赤白脸就冲到胭脂铺。
李二宝连呼冤枉,李孟氏赌咒发誓家里没黑她的钱,看着自己亲姨娘寻死觅活的,翠微一时心软带着李嬷嬷回家审问。
谁知第二天李二宝卷走了柜上的现银,又把存货底家卖了不算,还借了田庄上不少钱,溜之大吉。
李孟氏回家才发现连自己的私房都被李二宝拐走,原来他外面养了小狐狸精,怪不得家里看不到值钱的。
翠微的陪房闹了一出卷包汇,太太只瞧热闹。
老古多少会填补些女儿的亏空,太太心里是清楚的,她住在家里就在太太的眼皮子底下才好。
果然老古偷着给了闺女几百两让她把铺子整顿整顿,翠微想让弟弟替她办去,可古鹏推说哑奴有孕,近来没什么闲空儿,让她把铺子先盘出去,等两年再说。
古鹏而今是真没心思管这些闲事,自家的生意能推都推呢,更何况是姐姐的一个小小胭脂铺,他是要做爹的人,时间都留给了他那刚会扭扭屁股的小胎儿。
恨得翠微牙痒痒,背地里没少骂作死的小哑巴,姑奶奶这就要你好看。
原以为自己服个软认错,就能回到从前太平日子。
可太太不依不饶,满院子下人都作践起来,翠微在这个家里连个粗使的丫头都不如,老爷还一味劝她安分守礼。
太太最在意的就是她的儿子,翠微暗自发狠,这次一定要让他们母子离心离德,让她也尝尝被众人孤立的滋味。
她把给高家小姐的药又加了量,果然没过些日子,当初的媒人笑嘻嘻上了古家的门。
连连给老爷太太道喜,高家小姐大好了。
说起来这亲事都定了六年,而今高家答应迎娶,老古只得携带族里兄长,和同辈份的长者同亲家商议大婚事宜。
太太恐怕哑奴得着信,命人连少爷都一并瞒着,这个节骨眼娶正房,恐怕影响她生产。
正好这正房娶进门,哑奴平安产下麟儿古家也算是双喜临门,先娶正妻再娶平妻也是寻常人家的道理。
老爷和太太长出一口气,开始操持准备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