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儿一顿,瞬间脸上带了失望模样,他跳下马车先把宝儿举上来,又推着继父的后背先把他弄到车里才说:“母亲说了先君臣后父子,内室自然是要执家礼,祖宗家法里也没说不认父子情分呀!”
穆尔卉哼了一句:“我说的是你和你亲爹,咱俩的账且得好好算算呢!”
连儿把古鹏推到穆尔卉身边坐好,自己往他怀里一靠说:“亲爹还没后爹疼孩儿,孩儿往后还指着您疼呢,那折子摞起来比我都高!”
连儿站起来在少爷面前比量着,倒像个在学堂里受了委屈的孩子。
少爷还是有些局促地看着穆尔卉问道:“这,这,咱俩这算是皇室丑闻不?要不,咱们跑?”
穆尔卉一见他这个反应,忍不住抿着嘴儿笑了出来。
连儿正撩开车帘子吩咐:“起驾!”一听要跑,“呀”了一声。
古鹏就着他的手看见后面又赶来一个小马车,护卫搀扶着太太也上了去。
见母亲神态自若,少爷扭头问:“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
穆尔卉指了指宝儿,示意儿子到现在也不知道娘是谁,又叹口气说:“我带连儿回来的时候可是要和你摊牌的,你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少爷委屈道:“小柏叫我二姐夫,我以为你是那个隆昌公主的妹妹。你的前夫在动乱中死了,你才替他过继了孩子。我怕我让你说完,你再蹦出什么辅佐嫡姐大业的鬼话来,到时候再政治联姻,或是入宫陪伴姐姐,再离了我们爷俩。”
瞧着穆尔卉绞着手帕望着他笑,少爷又贪看那笑靥如花。
半晌一敲自己脑袋说:“我天,我总算明白为啥是二姐夫了,看来我这姐夫就剩下二了!”
连儿用肩膀顶了一下古鹏的胳膊笑说:“继父,我觉得母后说得不对,您一点儿也不傻!”
穆尔卉见少爷平安无事地坐在自己身边,总算是把那一点担心也释然了。
想起连儿不听话来着,就势拧着他耳朵转了一个圈儿质问:“先说说贤德公怎么来的?谁许你临时改变旨意的?”
连儿躲在古鹏怀里委屈道:“孩儿以为,母后的尊号加上父皇的靖字是因为您是嫡后,加儿皇的顺字,是因为您是母后皇太后,要享后世香火供奉,至于继父的封号,从您封号里挑出个贤,从儿皇这儿挑出个德凑出来的。”
穆尔卉气得捶了他几下骂道:“我让你自以为是,我让你给我惹是生非,我还打算假装归天过几天清净日子呢,你给他弄个贤德公,我们一家子怎么跑?”
连儿捅了一下古鹏,求助的眼神满是恳切。哀怨地说:“九岁的孩子太小了,不能离了父母的庇佑。”
古鹏瞬间穆恩泰附体一般,学着他的腔调说:“九岁不小了,你母亲九岁那年都当家主事了。”
穆尔卉哈哈笑着抱过宝儿坐在自己腿上上说:“你说说你也是奔着三十去的人了,让个九岁的孩子把你糊弄的一个来一个来的,他就是逃避朝政,想赖着你陪他玩儿!”
连儿委屈道:“赵翰林教导孩儿,孩儿尚且年幼,当师学天下,尤其是要学习母后的文治武功。”
古鹏郁闷道:“受累问一句小陛下,我教你什么了?怎么就成了帝师?”
小皇帝正儿八经道:“您教了孩儿做男人要有担当,还有就是人人谈之色变的母后一点儿也不可怕。
母后心最软,人又漂亮,孩儿只是不愿意离开母后的照管,至于您二位不愿意受宫廷礼法的束缚,给继父修建府邸,完全可以住得近些。”
连儿从小长在逆境,哪肯轻易放弃这颗救命稻草,离了滇国和母后皇太后他只是一个不受人待见的庶出小子。
可母后若是离了自己,想送上门来做儿子的要多少有多少。
明明知道这孩子一肚子鬼机灵,穆尔卉倒也有几分喜欢他识时务。
亲昵地揉着他脑袋上的头发,突然轻轻拍了一巴掌喝到:“兔崽子想的更长远!”
连儿笑得跟小狐狸一样,这说明母后心软答应了。
古鹏见孩子被打得一个趔趄,又慈父附体劝道:“好歹是个皇帝,你别动不动就动手,这样真的不大好。
这孩子其实一肚子弯弯绕,依着我说,偶尔揍一顿,就得让他好好涨涨记性!”
连儿立刻装模作样哭了出来,宝儿一听不是个话头,伸手搬着哥哥的脖子坐到了哥哥的腿上抗议道:“别打哥哥!”
连儿抱着宝儿可怜巴巴望着这两口子,穆尔卉也只得一手一个都搂在了怀里。
见少爷有些郁闷,连儿主动坐到了少爷腿上,然后三个家伙同时被瘦小的穆尔卉搂着,穆尔卉突然感慨出了声:“总觉得我养了三个儿子,操不完老母亲的心。”
气得少爷狠狠地弹了媳妇一个清脆的脑镚儿,逗得两个孩子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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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噜啦啦噜啦啦”,灌溉营养液
宝儿献上么么哒,扭扭屁股准备跑:造反了,我爹竟然家暴我娘。
提着扫把的少爷横眉立目道:弹个脑崩是家暴吗?来,老子让你体会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家暴!
一扭头见媳妇站在身后,吓得少爷麻利地抽出搓衣板熟练地跪好
第70章 留守儿童
一家子说说笑笑到了湖边, 古鹏带着两个孩子先下车,又习惯性地把媳妇抱下来。
起初还故意遮挡她孝服不能完全遮盖住的黄袍,后面想想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也就不管这娘俩的装束不伦不类。
家里一切都没变, 留守的渔民依旧叫大爷, 大奶奶和老太太, 连儿到了这里也成了连哥儿。
回到房里,穆尔卉把里里外外的衣裳都换掉, 洗了把脸又挽成了家常的发髻。
见少爷有些局促,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噗嗤”笑了。
歪着头问他:“我也不是故意要瞒你的,你至于这样扭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