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三个小时,聂倾、苏纪还有慕西泽三人对苏家别墅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范围从最初的书房一直扩大到最后的每一个房间里,然而终究一无所获。
这并不出乎聂倾的意料,所以没找到他也没有特别失望。
相比之下反倒是苏纪显得有些落寞。
“书记,还好吗?”结束搜寻之后,聂倾看苏纪的表情不太对,便走近他问。
苏纪微微点头,“还好。只是这样一来,我也不知道他还能把笔记放在什么地方,可能帮不上你的忙了。”
“没关系,我们还可以再找其他线索。至于笔记的事你也别灰心,说不定哪天忽然就有消息了。”聂倾安慰他。
“嗯……”苏纪面存犹疑,想了想说:“聂倾,我觉得我们可以再去杨正东的家里找找。”
聂倾:“杨正东?你觉得苏院长有可能把笔记给了他?”
苏纪的表情不置可否,只是如陈述一般道:“我从前听我爸说过,他的那本笔记,将来是要留给最得意的徒弟的。可是说实话,我并不知道他的徒弟都有谁,更不知道他最中意的是哪一位。”
聂倾:“所以,你听说杨正东从进第一人民医院后就深受苏院长的重视和关照,便猜测他很有可能就是苏院长口中‘最得意的徒弟’?”
“不排除这个可能。”苏纪微低着头道,可随即又不太肯定地摇摇头,“但是,从我个人的感觉来看,杨正东的性格并不属于会让我爸十分欣赏的类型。他或许会因为欣赏杨正东的技术而着重培养他,但要说到收他为徒,就未必愿意了。”
“明白了。我相信你的感觉,不过暂时我们也可以先去杨正东那里碰碰运气。找得到最好,找不到也不用气馁,总会有别的办法。”聂倾这样说道。
事实上,与其说他是在宽慰苏纪,倒不如说他在劝解自己。
不要气馁,不要放弃,只要坚持不懈地追查下去,就一定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他此刻必须得有这样的信念才行。
裤兜里的手机这时忽然震了起来,聂倾拿出来发现是余生打来的,苏纪也看见了,就指指正站在院子里看风景的慕西泽说:“我先去找他。”
聂倾点了下头,接通电话,就听见里头传来余生有些懒洋洋的声音:“阿倾,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在书记家的别墅。”聂倾跟他说话时心情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些,表情都开朗许多,淡淡笑道:“你今天睡得挺好,刚醒吗?”
“嗯,你走之后就一觉睡到现在。”余生也懒懒地笑着说,却没告诉聂倾他那会儿的感觉更像是昏过去了。
聂倾听着他似乎精神头不错,便放心地道:“那你起来直接去现场吧,我这会儿也准备过去。”
余生:“好,现场见。”
放下手机,聂倾走出去看着正站在院子里轻声交谈的慕西泽和苏纪,等了两秒后叫他们:“可以出发了,我们一起去现场看看。”
“聂组长的这个‘我们’里包括我吗?”慕西泽转身问。
“可以不包括。”聂倾说完看向苏纪,“书记,走吧。”
“嗯。”苏纪点了点头。
慕西泽却耸耸肩道:“大家既然已经是同伴了,何必总是做这种排挤针对之事。”
“你是不是有毛病?”聂倾实在没抑制住,冷冷地看着慕西泽,“不对,你是有病吧?”
“我不认为人身攻击是一个合适的解决问题的方式。”慕西泽看上去并没有生气,只是认真地说:“如果聂组长对我有什么负面看法,最好能开诚布公地讲出来,这样我们将来才好继续相处。否则,如果你总像现在这样看我不顺眼的话,我个人感觉很难跟你共事。”
“西泽,先别说了。”苏纪这时走到聂倾身前道。
不过慕西泽这回没听他的,视线越过苏纪头顶继续注视着聂倾,“聂组长,我知道你还在怀疑我跟白彰的死有关,但你的怀疑总该有个限度。这件案子连你本人都已经认定是一起连环杀人案,我的杀人嫌疑也早在三天前就被排除了,可你为何还要盯着我不放?”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这个人深不可测,我不可能轻易对你放松警惕。”聂倾漠然回视着他,将苏纪拉到自己身侧,“而且,你到目前为止的所有表现和行为,都让你显得更加可疑。就算杀人嫌疑已经排除,可谁能保证你没有暗地里做些其他见不得人的事?”
“要是按照聂组长这个逻辑,但凡是你看不顺眼的人,都有可能被当成罪犯咯?这事要放在五十年前,你清楚是什么性质么?”慕西泽的声音里压迫感在一分分增强。
可聂倾并不会被他吓到,冷眼对视道:“我的逻辑没有问题,是你在断章取义、曲解是非。我现在怀疑的仅仅是你一个人,跟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慕西泽的表情总算严肃起来:“聂组长没有听过一句话么,叫做‘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既然对我这么不放心,就干脆不要让我参与你们办案。我可不想一边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地替人办事,一边还要遭人猜疑。”
聂倾:“最初让你参与进来是队长的意思。如果你现在感到不适,要走我不会拦着。”
“聂倾。”苏纪终于开口打断,“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现在到底是破案重要还是吵架重要?现场还去不去了?”
聂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