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泡个澡?解解乏。”聂倾问。
“都听你的。”余生又笑了笑,人虽看着疲惫,但是很放松。
聂倾不由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起身道:“稍等一下,我去给你放水。”
“好。”余生回应完聂倾,就静静地坐在那儿等着。
聂倾放好热水出来,发现他还一动不动地坐着,仿佛连一根头发丝儿都没有发生过位移,就像一尊雕塑。
在眼睛还看得见的时候,他何曾这样安静过?总喜欢绕着自己转来转去,不停地说话,从正经事到荤段子,恨不得把这二十几年里知道的事情全部抖落出来给他听,一遍又一遍,从不厌烦。
可现在他却只是悄悄坐在那里。
聂倾放缓脚步,轻轻走过去在余生身边蹲下,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唇边,贴上去,紧紧闭上眼睛说不出话来。
“阿倾?”余生感觉到从手背上传来微弱的颤动,心里一紧,另一只手探出去覆上聂倾的脸颊,指尖探知到一抹潮湿,心更加揪起来,“怎么了?”
聂倾没有说话,只是把脸跟余生的手掌贴得更紧了些,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嗓音沙哑的开口道:“没事。我领你去浴室。”
“哦……”余生没有追问,其实原因他大致也猜得到。
进了浴室之后,余生自己脱着衣服,听见聂倾在旁边试水温,然后他脱得只剩下最后一层,聂倾却还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那个……”余生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耳朵,“阿倾,我可以洗了,有事我再叫你……”
聂倾扭头朝他看了一眼,然后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说:“我帮你洗。”
“呃……啊?”余生愣在原地。
“啊什么啊,快过来,站在那儿不冷么。”聂倾说完一低头,看到余生身上仅存的那条“遮羞布”,又道:“你还留一件是什么意思?不脱光洗吗?”
“……不、不太合适吧?”余生挣扎着不肯走过去,结果被聂倾一把拉住,直接替他完成了最后的步骤,然后把人半抱半搂地放进水里。
看着余生瞬间通红的脸色,聂倾的眼神是痛苦的,但语调却带着几分轻松说:“有什么好害羞的,你哪儿我没见过。一起洗澡都不知道多少次了。”
“那不是之前么……现在我们又不是那种关系……”余生抱着膝盖坐在浴缸里,把嘴埋在膝间小声说道。
聂倾抬手拿淋浴头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自然地避过这个话题道:“你胳膊上的枪伤还是新的,万一沾到水发炎了怎么办?”
“那你只帮我洗头发就好,身上我可以自己洗,不会沾到伤口的……”余生想了想总算肯妥协一小步。
聂倾看着他紧并双膝一副不自在的样子,默默叹了口气,“好吧,我先帮你洗头,洗完我就出去。”
“好……”余生仿佛松一口气,往中间坐了坐,仰起头,方便聂倾替他冲水。
聂倾的动作很温柔,指腹在头皮上轻轻按压,一边洗也在一边帮余生按摩。余生被伺候得很舒服,表情和身体都渐渐放松下来,被水浸湿的头发变得十分柔软,就像一只温顺的小动物一样蜷在那里。
聂倾的手指开始有些不听使唤。
他的理智告诉他应该克制但指尖却在余生湿润的发间暧昧地摩挲。
余生也意识到不对劲了,忍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红着脸问:“洗好了吗?要是好了你就先、先出去吧……再这样下去……”说完双臂把膝盖环得更紧,身体前倾紧紧压在大腿上,像要隐藏什么一样。
“阿生……”大约过去半分钟,余生听到聂倾近在自己耳畔的一声叹息。
然后,水声停了,聂倾覆在他脑后的手却没有拿开。
当余生感觉到有滚烫的气息接近自己时,下意识睁开眼睛,虽然仍是一片漆黑,但那黑暗里仿佛也沾染上灼热的温度,不再是以往冷冰冰的色调。
下一个瞬间,唇齿上骤然传来温软的触感,令人熟悉又有点陌生,好像隔了很久,他也等待了很久。
“做兄弟太难了……”
在聂倾说完这句话之后,余生就扬起头彻底将他的嘴堵上。
这种事,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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