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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平百户所大堂内,张震山端坐于上首,静静听着裴轮诉说来意。
按道理来说,裴轮是京城来的上差,张震山虽然职位比裴轮要高,但应小心侍奉才对。
这道理当然没错,放在雍西任何一个百户所都成立,偏偏在张震山这边不行。
为什么?原因很简单,张震山是陈啸庭的长辈。
实打实的说,自陈啸庭入锦衣卫当差到如今,被他尊为长辈的只有三人。
分别是他岳父沈岳,只是如今有渐行渐远之势;再有一个便是周文柱,但如今他二人之间却有了巨大隔阂。
而这最后一个,便是现任东平百户张震山了,他是唯一还和陈啸庭保持亲切关系的前辈。
所以,在张震山这里裴轮还真不好摆谱,甚至于说话还得和气一些。
否则要是得罪了张震山,被他在陈啸庭那里上点儿眼药,那裴轮就得不偿失了。
听完裴轮的诉说之后,张震山才点头道:“所以你来的意思,就是要我们帮你抓人!”
“而究竟要抓谁,你们还不清楚?”
张震山的话一针见血,裴轮也只能道:“依照方才在下所说,便可推测出东平香会的位置!”
“大人总领东平百户所多年,想必对东平府内之事了然于胸,推出白莲教反贼的位置易如反掌!”裴轮微微笑道。
但他这话可不怀好意,因为换一个说法就是,如果找不到东平香会的位置,那么责任是在张震山这里。
张震山虽然年龄大了些,但脑子却很灵光,当即便道:“老夫年迈,可当不起裴总旗此誉!”
但他还是向外吩咐道:“来人,取东平府详略地图来,再把甘齐叫过来!”
没过一会儿,便有校尉拿来了一副地图,裴轮摊开看后发现,这一份比他手上的地图要详尽许多。
但就在这时,只听张震山道:“这地图乃是新近所绘,还没来得及抄送千户所!”
也就在他解释完毕,只见到大堂外进来了一名精干男子,一身总旗官服在他身上神采奕奕。
“卑职参加大人!”甘齐对张震山行礼道。
“平日你出去的多,对东平各处也更熟悉,这位裴总旗是千户大人派下来的,他又话要问你!”张震山平静说道。
甘齐起身后,便对裴轮拜道:“见过裴总旗!”
裴轮则向甘齐拱手示意,然后开始讲述起自己的推断。
听完之后,甘齐眉头紧皱,喃喃念道:“最闭塞……最偏僻!”
见甘齐面露深思之色,裴轮心里反而紧张起来,生怕甘齐这边得不出结果来。
“倒是别说,还真有两个村落是符合条件!”甘齐平静道,突出了他的把握。
裴轮连忙道:“赶紧说说!”
甘齐望了一眼张震山,在上司点头示意之后,才见他指着地图道:“上石庄,这里地处山岭之中,村子不是很大,里面的人基本不与外界来往!”
“几年前我还是校尉时,便去过此地搜查白莲教反贼,但却一无所获!”
所以甘齐的意思是,这里虽是闭塞偏僻之地,但却不可能有白莲教反贼、
“若是让你轻易发现,那白莲教的这些反贼们,早就被一网打尽了!”裴轮平静道。
被这么一说,甘齐心中便升起不服之意,可偏偏又不敢和裴轮对上。
裴轮却没工夫和他废话,而是接着问道:“除了这上石庄,还有那个地方可疑?”
“三溪村!”甘齐指着地图上另一处村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