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和的身上还乱七八糟捆着嫣红的绳索。这一套前不久看着还在雏形的绳艺已经彻底乱了套,奕和的左手左脚牵扯在一起,不得已被绳子绑缚着歪着半个身子,否则无法保持平衡,右边胳膊支棱在外边,右腿被绳索勒成三截……
谢佩韦有点想笑。
不过,看着奕和的倒霉样子,又有些笑不出来。真是……太惨了。
“要帮忙吗?”谢佩韦问。
奕和又气又急,额上的汗水已经滑到了下巴处,这会儿破罐破摔,只能默默点头。
谢佩韦没进来之前,他还想挣扎一下。现在已经被谢佩韦看见了自己这副窘像,哪儿还有什么香艳刺激?整一个大笑话。他默默地看了肋下一下,那地方好像打了个死结。也不知道怎么打出来的死结……要不叫谢佩韦帮忙,他自己不知道要折腾到几点……
谢佩韦忍着笑走到他身边,上上下下打量他身上纵横穿梭乱成一团的绳子,判断局面。
“这样?胳膊能动么?”
“这里?先等等,脚抬起来,对……”
“……怎么在这里打了个结?”
……
二人在浴室里辛辛苦苦半天,奕和被指挥得团团转,不止满头汗,身上也渗出薄汗。
谢佩韦一会儿摸他这里,一会儿摸他那里,偶尔绳索还弹起来啪地一声摔了回去,好不容易把身上的绳索解开了,谢佩韦才“突然”醒悟过来:“家里有剪刀。”
奕和知道他故意欺负人,可这是金主大人,不是自家男朋友,还敢顶个嘴娇嗔一句不成?
温驯地将头埋在谢佩韦怀里,奕和低声下气地解释:“前两天您说要玩这个,我昨天上午才想起来下单,今天天黑才收到快递。”说话间,带了几分懊恼。
——如果不是快递收得太晚,他有时间提前演练一遍,也不至于惊喜不成反变笑话。
往日谢佩韦有什么提议,都会直接让齐璇靖准备好一切。因这事只是口头试探,谢佩韦没什么兴趣,压根儿就没安排。奕和等了一天,见他不提也没行动,还以为是他顾忌体面“不好下手”,这才主动网购了一些道具使用。
他就没想过依着谢佩韦的脾性,真喜欢玩的游戏,难道还会客气?
总以为我是属菩萨的。谢佩韦捏了捏奕和的后颈,捏出了满手的细汗。
他将奕和拎进淋浴间冲了一遍,拿浴巾裹起来,直接抱上了床。床上铺着墨色金文的床单铺褥,床头灯光柔和明亮,恰有一种灯下看美人的暧昧。往日谢佩韦就喜欢将奕和放在床上欣赏。
这时候,谢佩韦才看见奕和身上有一道道绳子勒出的肿痕,衬着雪白的肌肤,有一种雪地红花的刺目与凄艳。以至于谢佩韦从未觉得奕和这么白,白得炫目。
谢佩韦的手指在奕和的勒痕上轻轻抚摩,眼角微微泛红:“疼么?”
其实没什么感觉。奕和知道谢佩韦抖s脾气犯了,挺委屈地点头:“嗯。”
谢佩韦的眼角就更红了。
……
一夜过去。
奕和还在迷迷糊糊地睡觉,听见谢佩韦翻身起床。
他有些吃惊:“先生?”
床边谢佩韦正在穿裤子,回头看他一眼:“还早。你再睡会儿。”说完这话,谢佩韦已经穿好了裤子,径直走向衣帽间,找出运动服换好,开门出去。
奕和这才按亮床头灯,看了一眼闹钟,上午5点42分。
5……5点?这什么情况?六点不到就起床?奕和还没彻底清醒,脑子里嗡嗡响。
按说奕和已经算是很“贤惠”了,每天七点四十五闹钟醒来,先去厨房把早餐下锅,再回来洗漱穿衣服,八点半陪谢佩韦吃早饭,谢佩韦会在九点之前出门。如果前夜谢佩韦熬得比较晚,早上大概率不会起床,奕和还是会准时起床,吃了饭去工作室,掐着点儿做好午饭。
不管哪一种情况,谢佩韦都不会在清晨六点睁眼。
今天这是唱哪一出啊?奕和伏在被窝里艰难地挣扎了两分钟,终究还是得捂着眼睛翻下床。
他闪进浴室快速洗漱更衣,在镜前抓了抓自己睡得张牙舞爪的短发,依稀记得谢佩韦换了运动服,于是出门一路朝着健身房走去。
这会儿天还没怎么亮,一路上亮着的都是贴壁上的地灯。
健身房的大门虚掩着。
奕和探头往内看,大屏上闪着各种层峦叠嶂的风景片,谢佩韦正在做热身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