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你先在这看会书,我去找他了。”薛漫令丢下这句话就跑了,没等时柿给任何反应。
时柿遥遥望过去,就瞧见薛漫令的嘴张张合合,而旁边的男生却连一句话都没说。时柿抿嘴,淡淡地收回视线,从书架上随意地拿了一本书,前后翻来翻去,欣赏封面、封底。
时柿没戴手表,不知道薛漫令磨蹭了多久,只知道等到她来找她时,书架上的书她都抽出来阅过了。
“他要回去了,我们也走罢。”薛漫令言语之间可辨失落,大概又吃了一壶闭门羹。
两人尾随着李畔吴出门。李畔吴到了门口却没急着走,站在门口似在等人。这下子薛漫令也不想走了,“他竟然在等人,等谁呀?”薛漫令这句话跟在醋里浸过一般。
“那咱看看再走?”
“当然了。”
李畔吴站在正门口的旁边,薛漫令和时柿就光明正大地站在离他十步远的地方,也没想藏着掖着。
五分钟后,一辆黑色奥迪停在了书店门口。李畔吴拉开车门,坐进去了。
时柿偏头看向薛漫令,“可能家里人来接他了。”
话音落,时柿突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时柿”这两字不特别,时柿觉得可能是别人说其他话带了这两音,指不定在讨论时事呢,她没有理。
紧接着又是一声喊。
“你看,那是不是程暄他哥程霁?”薛漫令的声音有点兴奋。
时柿再次看向刚刚李畔吴离开的方向,那辆车还没走,只是车上下来了一个人,他正在朝她招手,“时柿。”
正是程霁。
时柿和薛漫令走过去,就听见他说:“叫到喉咙都破了,你才听见,鼻子不顶用,耳朵也不好使了?”
“以为叫别人。”
“什么时候来市里了?”程霁问时柿。
“昨天。”
“程霁哥。”薛漫令也和程霁打了招呼。
“两人在这干什么呢?”程霁问。
“正在想接下来去哪。”薛漫令答。
“吃中饭了吗?”
“还没有。”
“那上车吧,和我一起去吃顿便饭吧,好不容易来回市里。”程霁后面这半句话说的是时柿。
时柿没敢随便应下来,从背后扯了薛漫令的衣服。然没想到薛漫令看了一眼车内,都没犹豫一下就答应了,“那就让程霁哥破费了。”
上车后,这才发现车上还坐着一位长辈——李畔吴的父亲李洲。程霁开车,李洲坐在副驾驶上,李畔吴加这两姑娘坐在后排。
程霁一面启动车子,一面说道:“碰到两妹妹,带着一起吃饭,李总不介意吧。”
李洲转过身子看了一眼两姑娘,又瞥了眼正望着窗外的李畔吴,“怎么会介意,求之不得。现在人老了,就想和年轻人聊聊天,听听她们的新想法,让我也跟个潮流。”
“叔叔,您真开明。”薛漫令笑眯眯地接下话头。
“不得不啊,不然要被社会淘汰了。”
薛漫令没想到李畔吴的父亲这么好相处,两人聊了一路,偶尔程霁也插两句,剩下时柿和李畔吴安静到跟不存在似的。
到酒店,进了包厢,发现原来吃饭也不止这几人。他们高声谈论着生意经,其实大部分时候在拉闲话。时柿坐在程霁的左手边,她另一边坐着薛漫令。酒过三巡,不知为何桌上的话题引到了高考上。
“李总家儿子听说是上清华北大的料啊。”
李洲眼底溢满笑意,却还是谦虚道:“一般般,到时候要发挥的好,普通一本。倒是程总这两个妹妹,看上去聪明伶俐,一看就是高材生。”
“没有啦叔叔,我跟李畔吴比成绩差远了。”薛漫令看着李畔吴,说道。
“你原来认识我们李畔吴啊?”
“我俩一个学校的。”
李洲伸手轻拍了一下李畔吴的肩膀,“这小子太闷,不出众,这遇见同学都不打招呼。”
“估计是害羞了,这个年纪的男女生都有距离感。”程霁喝了一口酒,嘴角勾着笑说道。
李洲点头,“程总过来人。另一个小姑娘也都是同学?”
时柿正在喝饮料,没料到话题突然降到自己身上了。一口饮料入口,来不及咽下去。她反射性地看向程霁,程霁也正望着她。
时柿猛地咽下拿一大口饮料,左手抚上喉咙,这才答道:“我不在这读书。”
时柿开口说话,众人听出来了,时柿不是市里的人。
南方方言分的很细,市里的方言是一种,到了下面县镇又是一种,但互相也都听得懂。
幸好,大家问完这个问题,都没再关注时柿。
“喏,擦下嘴。”程霁从旁边递过来一张纸。
时柿擦完,看纸上的痕迹,有油迹,有果汁迹,还有一丝丝淡红,她早上出门涂了唇膏,带点粉红色。
她把纸揉成一团,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