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怎么还不上来?”时柿小声嘀咕。
程霁就笑望着她的一串动作,“刚刚不是说不饿吗?”
“坐这就有点饿了。”时柿说着眨巴了一下眼睛。
“流鼻血最近还是很频繁吗?”
时柿回忆了一下,高考后时奉军带她去看过一次,依旧是没有检查出什么器质性病变,但医生提醒时柿了,一旦发现血流的很多就赶快就近就医,以免出现大出血。这一番话吓了时柿几天,碰都不敢碰鼻子。但时间一长,话的恐吓值就下降了,虞荃在尤湖湖那打工每天过的很开心还有钱赚,又吸引了时柿,时柿就把鼻子的事抛在脑后了。整个暑假确实流过一次鼻血,但那天是有外力因素的,在家收拾旧书,被一本书砸了鼻子。
“也还好,只有一次。”时柿想了这一会,才回答他。
“明天请假需要我去吗?”
“有一次病假机会。”时柿总想用手捂住那块血迹,可手一直捂着那里并不美观。纠结又郁闷,还有丢脸。
那份砂锅粥还没有上来,店里服务员给他们端了一盘凉菜上来。程霁动手拆他那一份餐具,顺便瞟了一眼旁边互相喂食的情侣。看完,他轻嗤了一下。
时柿吃惊地望向他,他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了,别人的事啊。
程霁感受她的目光,轻咳了一声,“不像样。”
“是……是吗?”时柿夹一颗花生米,花生米不好夹,筷子滑了好几次。程霁看见,给她夹了一颗放在碗里。
“一看就是没谈过恋爱的,恨不得全世界知道。”
时柿发现程霁有点嘴碎,他夹过来的花生米也不是很想吃。忍了半晌,她补了一句:“年轻人谈恋爱就是这样子嘛。”
一句话瞬间膈应到程霁了,他不懂年轻人的风情?
“我年轻时候也没这样。”程霁沉着气说。
时柿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粥上来,时柿给自己舀了一勺,闻着香气真生出来几分胃口。
瞧着她这样,程霁也就只能自己生点闷气了。有时候那个软柿子,也会软软地给人添堵。
这晚唱军歌,时柿还是迟到了。
程霁送她回宿舍楼下后,问了一些她以前的检查结果,又重复了很多遍明天什么时候来接她,在哪个门碰面。最后时柿剁了一下脚,叫了一声程霁哥,他才放行。
时柿回到宿舍换好衣服,无意中在桌上的镜子中望见了自己,脸色还是红的,梳着一个简单到不行的马尾,还被程霁扯松了。
他、他到底看中了什么?
唱军歌归来,葛酿酿拉着时柿去买了冷饮,偏要时柿请客,说这是欠她的。
“你都不知道刚刚班长问我,我们宿舍来齐了吗。我睁着眼说瞎话,说很齐,吓死了。”
“辛苦你了,想喝什么都买。”时柿乐意葛酿酿这样直接说出来,更怕葛酿酿帮她了,她人情没还够,到时候被人诟病。
“那我要加很多料。”
“珍珠、仙草、布丁都随便加。”时柿用手机扫支付的二维码,给自己要了一杯简简单单的柠檬水。
买好奶茶,葛酿酿连叫了时柿几声大款,转而开始八卦,“刚刚那个哥哥是你亲哥呀?怎么长得一点都不像。还挺帅,又关心你,有没有女朋友?”
“住的近的哥哥。”时柿环顾四周想把话题带走。
“住的近还对你这么好啊。”
“酿酿,你看那边在干什么?好热闹。”时柿随意指了一个人多的地方。
葛酿酿跑过去看了一眼,回来嘁了一声,“一个师哥接师妹报到,看上了,表白呢。”
时柿原本在吸饮料,一下子咬住了吸管,“这也太快了吧。”
“一见钟情,快速消费式的感情,大学里很多这样的。”葛酿酿一副看得很透的姿态,“大学里都是寂寞的,不谈恋爱太孤独。”
“大学里还是比较好的吧,不都说成年人更现实吗?”
葛酿酿拍了拍时柿的背,“所以啊,去高中同学里找男朋友吧,知根知底,相识那会大家都还纯。”
时柿的笑僵在嘴角。
“谭笛可的对象就是高中的师哥嘛,也算这一类。哎,你说她今晚上回不回来?查寝我们就替她打不了掩护了。”葛酿酿露出坏笑。
“肯定会回来。”时柿应的很快。
“我看不一定。”
时柿沉默下来了,着实不想和葛酿酿再讨论下去,诸多看法存在差异,话不投机半句多。
当然,后来谭笛可还是让时柿压准了,踩着熄灯的点回来了。回来后东碰西撞洗漱了一番,惹得已经困了的葛酿酿一身气,在床上不住翻身。
翌日,时柿还是跟着大家去跑了早操,这才去找辅导员请假。辅导员昨天就知道她昏倒流鼻血的事,假很快就批了。
时柿回宿舍洗了一把脸,本来从箱子里找出来一件裙子,思量几秒,又塞回去,拿出来了一件短袖和一条牛仔裤。有面部检查,时柿涂了水乳就没擦其他东西。就好像是刻意,又是正常,她没有打扮,就去和程霁见这一面。
在校门口一眼就找到了程霁那辆车,时柿小跑着过去,上车后还微微喘气。
程霁定睛睥了她一眼,问道:“怎么?没请到假,偷跑出来的啊,跑这么快。”
时柿撩了一下额前的碎发,“怕看病耽误。”
“不耽误。找的熟人认识的专家,不用等号。”程霁伸手把空调打开,开了没一会,他又关了,把窗户摇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