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怔住,咬着吸管的嘴巴松开了,不可置信地朝着时清和看去,“什么?”
“他说的没错,这里不安全。”
这些她都知道。可是她不甘,也不舍得。
安澜低着头,没应他。
面煮得久了,软乎乎的,没什么嚼劲。安澜放了一点辣椒酱进去,翻了一个面,凑合着吃。
蓝天绕着安澜的脚边,不断地蹭着。爪子还攀附着桌子往上爬,直溜溜的目光正盯着她的那碗面。又冲安澜叫唤了两声,意思很明显。
“想吃?”安澜又夹了一把面上来,兴致缺缺地在蓝天面前晃悠了两下。
“汪!”正准备伸出狗头抢食,脑袋便被时清和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下去。”
“汪!”脑袋又垂丧了下去,蓝天不满地叫唤了两声,试图引起两人的注意力。
只是各怀心事的两人皆是无视了它,蓝天扒拉了一下桌腿,不情愿地打了个滚,跑到沙发上面作妖。
可能是真的胃口不佳,再加上面前还有个男人直勾勾地盯着她,安澜吃了一半就放下了筷子,面无表情地跟他说,“不要。”
时清和坐在她的对面,清浅的眸子严肃地看着她,像是在教育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一样,“不要耍小性子。”
简单的一句话,安澜听得鼻子酸胀不已。她以为所有人都想要她出国,却依旧会有时清和想要她留下来的。唯独他……
“时清和,你知道我攒了多久的勇气才回国的吗?”
什么工作不顺利,什么宋嘉予缺个助手,抵不上她的私心。不是因为他的话,安澜大可继续待在自己的农场里面,每天种种花,看看鱼,悠闲自得。也不必在这个城市做个孤儿,没什么朋友,孤零零的一个人住。
时清和神色微动,薄唇轻启,开口之际却又忍住,“国外更适合你。”
安澜有些气恼,一开始不让她走的是这个男人,现在她想慢慢让两人重新开始了,时清和却又让她离开。
一场谈话闹得不欢而散,安澜直接把人给赶出去了。家里又变得安安静静的,只有一个闹腾的萨摩耶在咬着枕头。
安澜有气无处撒,危险地看着蓝天好半晌,朝它招了招手,“过来。”
“汪!”得到召唤的蓝天一溜烟地跑过去。
安澜蹲下身子瞧着它的狗头,左右打量了几秒,很是嫌弃,“太胖了,一边去。”
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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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后的第一天上班,安澜赖在床上不起,直到宋嘉予打了电话催她,她才不情不愿地接起,“喂?”
“昨天凶了你一些,今天就旷工?”宋嘉予端着茶细细地品着,刚被茶润过的嗓音有些低沉,透过手机,好听得不像话。
安澜翻了个身,半张小脸闷在被子里。一想到这个事情,就想起昨天和时清和的不欢而散,委屈得声音都嗡嗡的,“不是要送我出国了吗?”
“那也得回来上班。”宋嘉予说,“反正你再待半个月也得回去。”
安父安母虽然在国外住了许久,但是骨子里还是中国人的传统,每年春节都得挂上红灯笼聚一聚。再加上安澜已经半年没见到他们了,这自然是要回去的。
安澜清醒了几分,掀开被子坐起来,“那你不赶我回去了?”
“看情况。”宋嘉予扫了一眼手边的文件,“如果周城对你再有任何实质性的举动,我就不会再由着你。”
“哥你真好!”安澜撒了个娇,利索地爬起来收拾自己。
宋嘉予很是嫌弃地瞥了瞥眼,“少来了,赶紧来上班。”
“好嘞!”
打卡的时候,已经超时了一个小时。全勤奖肯定没了,安澜默哀了一分钟才踏进了电梯。她到办公室的时候,许初九已经在整理文件了。
听到声响,抬头看了她一眼,“昨晚又熬夜看剧了?”
“没有。”安澜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有些郁闷,“发生了点事情。”
许初九闻言立马凑了过来,支着脑袋看她,“什么情况?”
安澜简单地把事情和她说了一遍,许初九深思了好一会,“你舍不得时医生。”
关于安澜的那段初恋,许初九没有参与。可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能够在喝酒之后哭得那么难过,这段感情对于她来说肯定很重要。重要到在那之后,再不不会喜欢上别人。
“舍不得,为什么不在一起?”许初九戳着安澜的小脸。
安澜按了按太阳穴,昨晚没睡好,这会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眼神迷离了好一会,她才轻声道,“我本来不想打扰他。”
也没想过要再和他在一起。只是败于喜欢,所有的坚持都功亏一篑。现在的她,已经做不到像是一开始那样,很坚决地拒绝时清和。
喜欢时清和在她身边的感觉,喜欢和他说话,也喜欢他生气的样子。
许初九若有所思,爱情本来就是个难题,谁也没有办法在这之中做到真正的毫无私心。
“行了,不管他了,临近过年,忙死了。”又拍了拍脸蛋,安澜一边敲着合同一边问她,“你呢?”
许初九眼神闪乎了一下,避开这个问题,“可我始终觉得不放心,要不你去宋总家里?”
“年后再说吧。”还剩半个月了,安澜也懒得来回奔波。
捏了捏安澜软乎乎的小脸,许初九提醒一句,“下午要开会,说是要选角,宋总让你去旁听。”
“之前那个剧本?”那三个剧本里面,最后还是挑了一个民国剧本。说是这样的剧本比较少,适合赌一赌。如果大火了,宋氏能够大赚一笔,就算不火,也当是试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