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中,充斥着血性的,腐烂的味道。穆令羽冷眼看着快要发狂一般的穆青沧,只是这一次,他却是以旁观者的神情。
“贱,人!你别给我装死,我要你睁开眼睛看着,看着三天之后本王如何亲手让你的老相好成为丧家之犬!不过在这之前,本王还特地为你们准备了一项小游戏呢。”
穆青沧手中的鞭子带着呼哧的风声,一遍又一遍地落到王怜蓉的身上。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从刚开始的青色变成了深青色,那是被鲜血染成的颜色。褴褛不成行,若非还有一件里衣,怕是都快要衣不蔽体了。
她已经在不见天日的地方整整待了快半年了,这半年里穆青沧极尽所能地折磨她,鞭笞她,却不让她死的痛快一些。
对于这样的戏码,她已经麻木不仁了,就连身上对于这样的刺激和疼痛感都渐渐地失去感觉了。她只是担心锦绣在外面如何了,担心父亲如何了。至于这些,她却不在乎。
“你说倘若宫中的那个假妃子要求他杀了你的话,他会么?”
穆青沧似乎是预见了十分有趣的场面,仰天长笑起来。
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仿佛尤其的畅快,只是笑着笑着,脸色又重归阴郁。
“自己心爱的女人惨死在自己的手下,这种感觉一定很销魂。想想都让本王激动不已,本王都快等不及了呢。我看不如今晚就把你送过去,也作为本王即将重新回归送给他的一份大礼!”
“呵,穆青沧,我真可怜你。一生爱不得求不得,永远不能活在光明中!”
王怜蓉冷冷地笑了一声,啐了一口痰吐在穆青沧的脸上。
“呵呵,到底是谁求不得,本王等着看。伽罗,派个女人进来,好好洗洗她,打扮打扮,毕竟今夜她可是要去见自己的老相好的。”
穆青沧缓缓伸手拭去脸上的唾沫,勾唇邪笑了一声。
“是!”伽罗面无表情地应道。
穆青沧把鞭子放在一旁的木架子上,又接过手下递过来的白毛巾一遍擦手,一边头也不回地问了一句,“皇宫那边你部署的怎么样了?”
“你若不相信我,何不自己去瞧瞧。”穆令羽冷笑了一声,应道。
“倘若三日后出了什么事情,你知道后果。”穆青沧说完,也没有跟穆令羽这般不屑的语气计较,把毛巾甩到盆里然后便走开了。
穆令羽斜眼看了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王怜蓉,面无表情地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和一个瓷瓶,“今夜会有人去接应你,这是金疮药,对于这些伤口有奇效。”
他一甩手便用内力震开了王怜蓉身上的铁链,然后把药和匕首扔到她怀中便又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王怜蓉把东西藏到怀中,表情复杂,只是忍不住却又叫住了他,“你如何知道我会趁着这个机会逃走?”
穆令羽的身形顿了顿,微微侧头,“生养她的人,应当不会太蠢。”
说罢,他似是无奈地轻笑了一声。
王怜蓉抬头看他,那一抹明艳的红色已经藏入光影深处,逐渐模糊。
“今夜雨疏风骤,海棠消瘦。侬可知,伊人憔悴是思君浓?罗裙荆钗,君未见明月也为卿卿流干眼泪……”
一旁暖室生香,穆青沧似乎有些痴迷地听着面前女子弹着琵琶。
他记得,当年陈国有两姝,萧是王怜蓉,琵琶便是他的裳儿。
裳儿最爱便是这首《君知否》,那年红楼下打马而过,也是因为这琵琶绕梁,让他忍不住回头窥望,却不想竟然是一声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