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直作壁上观的张明冀,“张相觉得秦逢时要怎么处置才好?”
收拾了秦逢时?张明冀眸光一闪,向魏国公拱手道,“如今皇上病了,先请秦相闭门反省吧,”
秦逢时是妥妥的帝党,今天的事,灵佑帝也明显不是冲着秦逢时来的,现在他落井投石,只会招来秦逢时的反扑,
但什么也不做,白白错失打击秦逢时的机会就太傻了,现在叫秦逢时回府思过,将来灵佑帝醒了,赦了他也是一句话的事,但是他气病了皇上的罪名,却也稳稳的扣在头上了。
有这么一条大罪在,看秦逢时还有什么资格觊觎自己的首辅之位!
自灵佑帝登基之后,秦逢时便领了吏部尚书,东阁大学士,现在被魏国公和张明冀轻轻松松给定了罪,气的须发怒张,他还没有开口为自己辩解,就听礼部尚书道,“张相说的是,这个时候咱们要以皇上的身体为重,若是皇上醒来再看到秦相,唉,”
他向秦相一揖道,“今天因为太子的事,皇上动了肝火,王某深知秦相跟大家一样,是不能任由皇上做出不智之举的,只是皇上跟先皇脾气不同,秦相进言时,还得注意方式,”
这是做什么?敢情几句话,就将所有的罪名推到自己头上了?秦逢时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几个无耻之徒,“你们,”
“来了,太医来了,”
灵佑帝在大殿里昏倒了,整个太医院都倾巢出动,太医令闫应顼诊过之后,便命人抬了春凳过来,由几个太监小心翼翼的将人挪到了乾清宫。
“闫大人,皇上病情如何?”
在知道灵佑帝因为过于痴肥,其实身体一直不太好,今天怒火攻心,肝阳上亢,才导致晕厥,众人心里都沉了一沉,这不为良臣便为良医,读书人对有些病症还是能听出些意思的,再想想灵佑帝那虚肿的身体,饮食上又毫不忌讳,“闫大人去见太后吧,”
魏国公现在最庆幸的就是他们反应够快,直接将气病灵佑帝的帽子扣在了秦逢时头上,不然将来怪罪到周承辉头上,那远在太子府的他,就成了大不孝之人了。
“你是说皇上有可能中风?”郑太后听到灵佑帝病了的消息立马赶过来了,等听完闫太医的话,眼前一阵儿发黑,“怎么可能?哀家不信,郭太医呢?叫大郭小郭太医都来!”
关键时候,她还是更愿意相信郭家人。
“娘娘,娘娘不能叫郭太医啊,他们可是郭家的人,”梁贵妃是随着郑太后来的,此刻心里最害怕的就要数她了,若是这个时候灵佑帝有个三长两断,倒霉的可就是她们母子了。
“来人,将梁氏给哀家叉出去!”太皇太后的永寿宫离的远,她一进来正听见梁贵妃的喊声,气得一指梁贵妃骂道。
“皇上春秋正盛,一点儿小毛病你就乱了方寸?!”太皇太后看了一眼坐在灵佑帝身边抹眼泪的郑太后,没好气道,“那些个大夫什么路数你还不知道,惯会将病往重里说,这样治不好了,不怨他们,治好了,他们又有了大功,”
郑太后被太皇太后一骂,也灵醒了,忙起身扶了太皇太皇坐了,“母后责的是,是臣妾一时慌了手脚,皇上连四十都没有呢!”
灵佑帝在乾清宫治病,那边周承辉已经收到了消息,他已经来不及去想自己这个父亲到底有多么无情了,带了杨骄一同换了素衣,往宫里来。
“跟了我,累你受委屈了,”马车上周承辉轻轻握了杨骄的手,“对不起,”
“我这一辈子做的最好的事,便是认识了殿下,还嫁给了殿下,这些又算什么?”她们这次是要进宫请罪的,既然灵佑帝已经说出废太子这样的话,缩在太子府里不出声,不是周承辉的作风。
乾清宫里闫太医帮灵佑帝行过针后,他已经醒过来了,只是一时头脑还有些不清醒,太皇太后见他要说话,忙抚了周璨的肩道,“皇上且好好歇着,不论再大的事,都没有你的身子重要,”
“是啊,璨儿,你可是娘的心头肉,听到你病了,娘吓得魂儿都没了,”想到自己这一生,所有的希望都在儿子身上,郑太后心疼的眼泪止都止不住的往下掉,“你且好好养着,娘答应你,等你好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灵佑帝所求的不过是随心所欲罢了,可真的做了皇帝,他才发现,原来当皇帝也不能随心所欲,“母后,儿怎么这么难呢?”
太医们帮着灵佑帝看病的时候,太皇太后已经大概知道了朝堂上发生的事,现在孙子居然还在哭诉委屈?“行了,太医不是说了,你这个时候要多休息?这病去如抽丝,你的龙体最要紧,梅氏呢?”
“皇祖母,”梅皇后也听说了朝上的事,想到丈夫居然当着群臣的面要废了儿子太子之位,梅氏撕了周璨的心都有了,“臣妾在,”
“你来守着皇帝,太后陪哀家过去坐坐,”太皇太后看了一眼郑太后,道。
“皇上,太后,”
“这是做什么?慌慌张张的?”太皇太后人还没起来,就看到司虎一脸为难的进来,
司虎也不想进来啊,“回老娘娘,太子殿下来了,就,”
他偷偷望了一眼躺在龙床上的灵佑帝,“在外头跪着呢,殿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