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有德的病好了,下身不疼也不肿了。他能尿了,不但能尿了,尿的时候也不憋胀了,跟个好人一样一样了。他觉得自己很庆幸,幸运啊,真是幸运啊!还好,那地方没有被打坏,要是真的打坏了,这转个人还有啥意思!
他背着手出了门,他要在大街上走一走,转一转,现在村里有好多人都在传,传他不知干了啥坏事,他的那地方被人打得不管用了,也不能下地走路,在家里躺了有半个多月呢!你想想,那地方被打了,还咋走路啊!
张有德背着手,在村里慢慢地走着,他要叫村里人都看看,自己能走路,自己那里并没有被打坏。
他边走边想,上次,二彪子和老蛋领着人去围殴钱石头,那么多人打一个,也没沾了光,反而叫钱石头大棚菜地里的工人撵得满地跑,他觉得脸上很没光,怎么一个钱石头,就治不了他呢?
他背着手走着,感觉很懊恼,心里的气一直没法出,他觉得自己的下身被打绝不是偶然的,为啥打他下身啊?为啥不打他的头和别的地方呢?这个打他的人到底是谁?难道真是钱石头?
他思来想去,不管怎么思怎么想,他觉得打他命根子的人不太像是钱石头,因为他和钱石头没有根本的利害冲突,要是有的话,很可能就是那寡妇春香,因为自己多次去找过她,死皮赖脸地想跟她干那事儿,可这寡妇怎么都不叫。
对,肯定是春香。他想到那一次自己去春香家,那么大个院子,就春香一个人,自己软磨硬泡、死皮赖脸地跟春香说了多少好话,又拿自己跟那瘸子李铁拐比,可不比还好,一跟李铁拐比,春香就急了,他使劲把自己往门外推,当自己强行要抱她时,她还狠狠地抓花了自己的脸,脸上那几条血道子,至今还很明显,日娘的,这娘们好烈啊!
他背着手,一晃一晃地走着,好多天没出门了,这外边的空气真好,这天真蓝,这街上真净,比自己在家里躺着舒服多了。他从前街转到后街,又从后街转到小学,直觉告诉他,指使人打自己命根子的人肯定是春香,这绝对是不会错的,你们可不知道,日娘的这娘们狠着呢!但反过来一想,又觉得不是,因为春香家里没男人,她女儿红梅现在上学又不在家,即便是在家,那春香的女儿也不可能干这事儿。
想起了春香的女儿红梅,他就又想起了钱石头,这事儿会不会是钱石头干的,因为钱石头跟春香女儿红梅好,再说春香和翠芳他们俩家关系很不错,春香要想出这口气,指使钱石头干也不是不可能。
他背着手一边转一边想,不觉就来到了小学校,他扒头往学校里看看,见学校里正在上课,就迈着小碎步进去了,直接来到了孙惠英老师的办公室,一进门他就道:“惠英,惠英你忙呢?”
孙惠英道:“是你啊,张村长?”
张有德笑笑道:“嗯,是我,我过来看看你。”又道,“惠英啊,我都有十来天没见到了你了,说句心里话,日娘的我这心里还真想!”
孙惠英白了他一眼,撇着嘴道:“张村长,看你净说些啥话?一张嘴就日娘日娘的,一点儿都不文明!”
张有德呵呵地笑笑道:“惠英啊,别管文明不文明,我说的是真的啊,我说的是心里话啊,我这心里可天天在想你!”
孙惠英听到张有德这么说,她的脸一下就红了,嗔怪道:“你快走吧,一会儿就下课了,你当村长的经常往我办公室跑,叫别的老师看见咋想啊?影响多不好!”
张有德目不转睛地看着张惠英,呵呵地笑笑道:“日娘的这有啥?我不就是来你办公室看看嘛?又没干别的。再说了,领导来学校看看,那就是视察,那就是调查研究,弄不好还能给你们学校解决些实际问题呢!”
孙惠英看看张有德,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无奈地笑。
一会儿张有德皮笑肉不笑地道:“惠英啊,你真是个美人,我就想一直这样看着你,不过,这毕竟是学校,待的时间长了也不好,我就再看你一会儿,看你一会儿我就走!”
孙惠英听张有德这么夸她,虽然脸上没显示出来,可心里还是感觉很高兴,毕竟是在夸自己,毕竟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赞赏,能亲自听到有人这么恭维自己,那可不容易。这时,孙惠英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张村长,谢谢你这样夸我!”说罢,看着张有德的脸,又不好意思地道,“张村长,听说你被人打了,打得连走都不能走,到底是咋回事啊?现在好了没?”
张有德一听孙惠英这么说,他的脸一下就红了,他不好意地道:“日娘的,哪个多嘴多舌的这样说?也太夸大其词了吧!我虽然被打了,但也不至于被打得不能走路吧?”又道,“说实话,我的那里确实被打了,也不知是哪个鳖孙孩子干的,我看日娘他这是想要我的命啊!”
孙惠英咯咯地笑着,开着玩笑道:“你啊,看你今后还老实不老实了?以后你要老实些,省得再被打!”
他们正说着话,学生们下课了,孙惠英着急地道:“张村长,你快走吧,你在这里弄得我好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