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童见他如此痛苦的样子,吓得手忙脚乱,“师傅,师傅是不是你,你怎么了,你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
“不要过来,滚开!”
顾君酌瞪了她一眼,可就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他只好冷冷地甩下这么一句话,而后丢下殷童独自一人落荒而逃。
“师傅!师傅!顾君酌!”
殷童撕扯着咽喉喊着他,然而眼前哪还有方才的人。
殷童忍不住掩面而泣,差点身躯不稳掉进海里。
好在最后一刻她又稳住了气息,但脸上仍是泪痕点点。
她不能掉下去,不能!方才还有人救她,现在可没有了。
殷童整颗心都不好受,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师傅,这个问题此时此刻如同针似得扎着她的心,若不是,他怎会令她感觉如此相像,如此熟悉,可若是,他又为何掩面不见,而且似乎还忘了她是谁。
既然要忘,又为何要千里迢迢跑过来救她?
殷童拼命摇着头,逼着自己不再去想。
想多了,等会只怕她也会头疼不已了。
既然他已经逃走了,要问也是无处可问,殷童安慰着自己。
却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还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糟了……凌鹭和卫清忧!
对啊!他们的安危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殷童当下再也顾不得去想方才的男人到底是不是顾君酌这一回事了,她立刻动身赶了回去。
心中拼命祈祷凌鹭和卫清忧平安无事。
然而当她再度赶到现场时,却愣了神。
眼前哪还有什么水怪?只有慕容黎和他的手下燕玄飘在海面上,慕容黎还朝她得意地咧了咧嘴。
殷童又去看了看天,发现哪还有什么电闪雷鸣,晴空万里还差不多。
一切平静安逸得仿佛方才从未发生过什么似得。
殷童有些懵了,她立刻跑过去和燕玄一人一只手捞起慕容黎,问道:“沐戎先生,这是怎么回事?那妖物呢?”
慕容黎甩了甩脸上的水珠,笑道:“不知道是不是我走运,本来我差点要被那水怪给收拾了,不过那个大漩涡居然把它吸走了,你说好不好笑,我这也算是好人有好运吧?”
殷童听他这一套说辞,有些半信半疑,“真的假的?那水怪居然说没就没了?”
慕容黎见状,转了转眼珠子,转头抹了抹眼睛。
“你这是怎么了?”殷童见他忽然又如此,更懵了,“先生觉得哪里不如意?”
“哪里能如意啊?水怪来匆匆去也匆匆,它玩舒坦了倒是拍拍屁股走了,可我那一船的货物可怎么办啊?!到时候到了南边,我拿什么跟人交差啊!”
慕容黎这番话说得情深意切,十分符合他此时此刻的商人形象,竟一瞬间叫殷童将那水怪消失的可疑说辞全部抛诸脑后,对此刻的他转而生了几分同情出来。
殷童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背,好言相劝道:“先生莫急,当下追究也于事无补,倒不如趁早想出一个补救的方法?”
慕容黎点点头,“你说的在理,看来我只好寻了下一个码头,去小镇再采办一些货物补补了。”
殷童说:“先生的事更加着急,你快些去吧,只是我可能得暂时与你分开一段时间了。”
“这话从何说起?”慕容黎当下立刻蹙了眉,显得有几分不悦。
“先生忘了吗?我那两位好友遭了水怪的毒手,不知道漂流到哪里去了,海上比不得地上,我得快些去寻到他们!等我与他们汇合再去找先生吧。”
说罢,殷童急急忙忙的就要告辞,然而却被慕容黎拉住。
“等等等等,这里可是海域,不是江河小湖,你毫无线索,找到猴年马月去?这样吧,你把这个带上。”
慕容黎顿时从怀中掏出一个古铜色的小瓶子,见殷童一脸疑惑,他便主动扒开塞口,那瓶子里立刻飘出一抹淡色出来,如一缕丝线,在殷童面前摇摆不定。
殷童反问道:“沐戎先生,这是何物?”
“我们这些做生意的,常年奔东走西,自然有更多机会接触到一些不错的物什,先前我为了以防万一,用这个瓶子留了凌鹭和卫清忧一抹气息存在里头。你随身带着它,它会指引你找到他们的。”慕容黎说道。
殷童听完,二话不说接了过去,同时向慕容黎投去感激的目光。
“先生果然是想得比我要周全,有了这个小东西,定能事半功倍,待我寻了他们便请先生喝茶看戏!”
慕容黎挑眉笑了笑,“那我这买卖做得不算亏本,你且去吧。”
殷童点了点头,随即捏紧小瓶子快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