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黎正沉浸在得意的胜利之中时,殷童稍稍挣脱了他的怀抱,郑重其事地看着他。
“童儿怎么了?”慕容黎问道。
殷童轻启红唇,“师傅,你说我是被奸人所害,那个坏人到底是谁?我要去找他报仇!”
她说的话让慕容黎眯了眯眼,只见慕容黎愣了一会儿,随即又换上一副笑意匪浅的模样。
“童儿,我们现在还未曾走出这个蛮荒之地,谈何报仇啊?那个坏人实在太厉害了,连为师都被他害的来了这里,我们现在能够相认已实属不易,童儿的身体还虚着,答应师傅,先暂时不要去想那些事情好吗?”
他说的真切,却让殷童蹙眉反问道:“师傅难道就不恨那个人吗?”
奇怪,他怎么可以如此轻描淡写,甚至眼中一点憎恨的情感都没有,平静止水,好似完全不关他的事一般。
慕容黎一听,伤心地说:“为师好不容易才寻到你,只是不想你再度涉险,莫非师傅关心徒弟,童儿还要怀疑什么不成?”
殷童一听,吓了一跳,急忙说道:“不是的,对不起师傅,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害怕如果不先发制人,万一又被那个坏人找到我们还活着,只怕不会善罢甘休啊!”
她此刻赫然一副单纯无害的样子,让慕容黎心中止不住地冷笑。
慕容黎之所以千方百计将这件事圆过去,自然是因为那个所谓的仇人就站在殷童面前,他又怎么可能引导殷童去寻自己的仇呢?
只是他万万想不到,殷童如今失了妖力修为更是失了记忆,居然如此好骗,三言两语便蒙混过关了,当然,慕容黎知道,这都是因为殷童如今错认了他是顾君酌,这也可看出殷童对顾君酌是多么的百依百顺了。
慕容黎一想到自己这算是间接性承了顾君酌的好处才让殷童对他如此尊敬,便愈发觉得心中别扭又不舒坦。
想他堂堂魔王,竟有一天也要冒充别人才换的来眼前这只小狐狸的尊重,实在可气!
越想到这里,慕容黎便越觉得定要摆脱顾君酌的名义,让殷童彻底臣服他才对,臣服他这个魔王,而不是顾君酌!
殷童见慕容黎脸色有些阴沉,且许久都不曾接她的话茬,一下子就慌了神,连忙去拽他的袖子,问道:“师傅是生气了吗?童儿不是故意的……”
殷童此刻恨不得敲敲自己的嘴,自己纵然再有疑虑,又怎能怀疑自己的师傅呢?!也难怪慕容黎要不开心了。
慕容黎被她扯了扯,这才回过神了,见她自责不已的样子,摇了摇头道:“童儿也是考虑周全,为师又怎会舍得生气呢?对了童儿,我让那农妇再添碗水来,你且喝下再睡一会吧,这些日子,你在这里受苦了。”
说罢,他伸出手去想要抚摸殷童的脸颊,殷童笑了笑,然而身子却下意识一躲,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殷童一愣,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按理说师傅这种行为自己应当是喜欢的,可是自己又怎会躲开呢?!
见慕容黎伸出来的手有些尴尬,殷童想自己是太久没遇见自己的师傅了,有些缓不过来吧,更何况如今自己还失了记忆。
于是出声对慕容黎解释道:“师傅,我不是有意的,我现在什么都记不清了,可能还有些不舒服。”
“没事的,没事的。”慕容黎强压下心中的怒意,强颜欢笑着,“童儿的难处,做师傅的自然理解,你在这里等我,我出去一下。”
说罢,他站了起来,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待走到房间外头,慕容黎气得握紧拳头,骨骼被他捏得劈啪作响。
“看来本王在她心中还真是十恶不赦的仇人啊,居然恨到下意识都要躲避本王的触碰?!哼,等着吧,待你这只九尾狐没了利用价值,本王亲手将你的尸骸送到顾君酌面前!”
他放了放狠话,这才平息了心中的不满,转头去呵斥那农妇送些清水进来。
然后慕容黎转身又进了房中。
那农妇很快又端着水走了进来,殷童接过去,正想一饮而尽,却见那农妇双眼死死盯着那碗水,眼中尽是挣扎和不舍。
殷童被她的眼神弄得有些不自在,于是停了手中正要喝下的动作,转而去看那农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