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童与慕容黎出发去寻找那霸占朔漠绿洲的怪物,沿途,殷童问着慕容黎道:“师傅,你对那怪物可有什么了解?”
慕容黎沉思片刻,说道:“为师略有耳闻罢了,之前确实听说过朔漠绿洲的一些事,至于是什么怪物,为师不得而知。”
这句话,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慕容黎身为魔界王者,自然知晓那怪物的信息,之所以没有对殷童说真话,是怕殷童等会起了疑心,毕竟现在他的身份可是一个所谓的正派人士。
但是,前任魔王为何要流放这么一只怪物来霸着朔漠的绿洲,慕容黎是确实不得而知。
当时正恰逢他邀约前任魔王一决生死的时候,准备战事都够让他应接不暇的了,慕容黎只是略有耳闻那只凶兽,其他的又哪有那个闲工夫去管?
再加上前任魔王被他打败后便身死陨灭了,朔漠也渐渐荒废了下去,慕容黎刚刚接管魔界,手底下一堆事务要处理。
没过多久,慕容黎又迎上了顾君酌那厮,与之展开了闻名大陆的人魔大战,致使魔界元气大伤。
他便又回魔界休养生息去了。
于是所谓朔漠的事情,早已被慕容黎抛之脑后了。
本来慕容黎一听到殷童逞英雄要去灭了那凶兽时,确实有些头疼不已,因为他是魔,作恶多端,故而生平最讨厌最痛恨的事情莫过于多管闲事了,更何况敌人是十分棘手的那么一头凶兽。
不过后来转眼一想,这却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正好趁着殷童的名义,去瞧瞧前任魔王流放那凶兽霸着绿洲的真相!
凭着对前任魔王的记忆,那家伙狡诈多端,自私自利,唯利是图,不可能大费周章放如此一头凶兽,却只是为了那区区的朔漠绿洲,这对他好处太少了。
所以慕容黎想,那里面一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鎏鸿才从穹山解放出来,慕容黎本来之前想拿殷童作为鎏鸿的祭品,以此增加鎏鸿的法力,谁知事态会发展得一发不可收拾,鎏鸿眼下正是需要补充能量的时候,纵然那绿洲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若能收拾了那头上古凶兽,将其献祭鎏鸿,也不失为一个绝好的主意!
连慕容黎自己都要承认了,他就是一个十恶不赦,只为自己着想的家伙,不过要不这样的自己,也不可能镇压魔界这么多年,还与顾君酌那样的人物较量了。
慕容黎自认没有良心这一说,打定主意,拉着殷童前往绿洲的脚步便愈发加快了一些。
农妇早已为他们指明了朔漠绿洲的位置,虽然慕容黎自己也能找到,不过眼下不得施展魔界法术,他只好一步一个脚印乖乖跟着殷童慢悠悠走过去。
结果想不到,朔漠这寸草不生,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下了雪入了冬季后,竟然愈发昼短夜长了。
两人一前一后已然走了不少路子,结果沿途除了白茫茫的雪花花,什么都瞧不见,尝尽了一无所获的滋味后,慕容黎和殷童便已经迎来了茫茫黑夜。
于是只好快速找个地方歇脚了。
慕容黎没办法,还是悄然释放魔力,探测周围的地界,虽然朔漠一眼望过去也没什么可以看的地方,但他还是不打算就此放弃。
入冬后,夜里的朔漠愈发冷了起来。
如果不快些找个地方歇息,如今被封印了妖身的殷童一定熬不住。
慕容黎可不想她这么快就翘辫子,故而小心翼翼释放法力。
魔王的修为自然不是说笑的,很快,他便在不远处感知到了一些波动。
于是,他拉着殷童就想要过去一探究竟。
然而,刚接触殷童的手,却发现十分冰冷,慕容黎一惊,再去看她的脸色,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已然在瑟瑟发抖,一张小脸苍白如纸,冻得鼻涕水都要冒出来了。
慕容黎忽而觉得心里起了一个疙瘩似得,怎么着都不舒服。
他蹙眉问道:“童儿,你很冷吗?”
说着,他愈发拉紧她的手,殷童摇了摇头,抖着嘴唇说道:“师傅,你的手也是冷的,你一定比我还难受吧。”
慕容黎这才想起来,自己是魔族中人,体温本就比常人低许多,虽然他自己不惧寒冷,但他的体温还是不对劲。
他怕再冻着殷童,于是黯然松开了她的手。
似乎老天爷也要来掺和上一脚,不多时,四周开始刮起凛冽的风来。
殷童便也抖得更加厉害了,奇怪了,明明之前她还不怕冷来着,怎么现在就这般畏惧了?
她却是不知道,自身的妖身自然不怕冷,所以刚从朔漠苏醒时她比常人还要耐寒一些,但随着她总是被不停地刺激着已封存的记忆,那封印的术法便会愈发受到反噬,自然她的妖身也逐渐与常人无误了。
慕容黎如果要帮她,就非得释放魔界法力不可,但这代表就会在殷童面前露馅儿,他苦心经营的一切也会破碎。
但眼下,非得这样不可了。
慕容黎思来想去,只好咬了咬牙,对着殷童一挥手,刹那间,殷童对上他的眸子,见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魔气,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