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顾君酌拎着腰间一袋沉甸甸的钱袋找起了客栈。
那是司马长老在他临走前为他特意准备的,其实纵然没有这东西,以顾君酌的本事,也绝不会亏了自己。
但司马长老长年累月早已习惯了事事为他操心,今次又知晓顾君酌决意低调出门,说什么也把这袋子硬塞到了顾君酌手里。
顾君酌倒也没有怎么拒绝,既然要装个普通人,那就低调又多几分俗气,而世上还有什么比铜钱味还要俗的吗?
再者说了,出门在外,若靠不了亲朋好友,有几个钱,还是方便得多。
这风荒国面积小,所以房屋都是紧紧挨着的,一座接着一座,隔壁的胡大娘开个窗就能借到邻居家的李大娘的柴米油盐,那建筑盖的时候是恨不得占尽每一寸土地,养了个绝不浪费奢靡的好习惯倒是。
故而顾君酌很容易便寻到了一家条件不错的客栈,倒不如说放眼望去,几乎一条街每隔几步就是一座客栈了。
顾君酌随意挑了一间就走了进去。
不管身在何处,不管是哪里的客栈,那招呼人的店小二永远是那么的热情。
万变不离其宗:招呼客人,赚钱!
小二笑脸盈盈,一脸狗腿子相的将顾君酌请到了里头,尤其是眼睛滴流滴流瞧到了顾君酌腰间的钱袋后,那笑恨不得咧到眼角处去了。
顾君酌扯了扯嘴角,“小二,废话不多说,替我备间房吧。”
“好的,好的!”小二毕恭毕敬地应着话。
当顾君酌上楼后,发现被给了一件最好的,也是最贵的客房,他失笑般摇了摇头,走了进去,躺在了床上。
他想入夜后再行动,故而假寐着便眯到寻常人用晚饭的时间。
顾君酌准时准点被生物钟敲醒,他伸了伸手,活动了骨头,又理了理衣裳上的褶皱,叠了被子就下楼了。
堂子里都是人,大家都在各自的桌子上三五成堆的,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眼下正好是打听一些消息的好时候,人多口杂,这时候,顾君酌只需要饮一杯茶,配上一双耳朵暗自倾听即可。
顾君酌之所以能找到这风荒国来,全赖了殷童心狠之际在玄武殿割下的那条狐狸尾巴。
那尾巴上带了殷童的血和气息,顾君酌施个法术便一路被它牵引到了这风荒国。
一想到那天魂珠竟将殷童传送到如此远而狭小的地方,顾君酌便恨得牙痒痒。
但是那狐狸尾巴离了主人,到底是个没了活气的死物了,顾君酌一到这风荒国,那狐狸尾巴便彻底失了最后一丝魂儿,顾君酌也就在这里断了线索。
他也才只好入住客栈。
小二手脚很麻利,为他上了一壶好茶,还顺带自作主张递了一叠炒的香甜的花生米。
顾君酌不吃这玩意,于是饮着茶偷听着话。
“哎呀,那国宗门的事近来实在多了些。”
“可不是嘛?这不,才过了多久啊,那大名鼎鼎的顾师尊又昭告天下说是要废了他千辛万苦收的大徒弟殷童?这闹得又是哪一出啊。”
“唉,那些名门正派的事多如牛毛,修炼之余还不搞这些乱七八糟的,咱们这些平民老百姓可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就是就是!”
……
顾君酌听的拳头几乎握得紧紧的。
他要来听的,可不是这些话,这会让他想起玄武殿发生的一切,实在太容易心态不适了。
每每提及,他便对殷童百感交集,心中更是痛楚连连,焦急万分。
他的殷童,唉……
顾君酌深吸一口气,方才平复了心态,此刻茶水已经饮了好几杯了。
他忍不住又为自己添了一杯,饮了一口继续听着闲言碎语。
“唉!对了,你们听说了吗!”
“什么什么?”
“哎呀,就是郊外的事儿,就那件事儿啊!”
“哦,哦!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妖怪的事儿嘛,哎呀还提啊,太吓人了,别说了别说了。”
一听妖怪二字,顾君酌一下子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他直了直身子,将法术缠绕在耳边继续偷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