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前面。”赵梓晏说道,“你跟着我走。”他伸出手,揉了揉赤虹的头,赤虹的对着赵梓晏喷出鼻息。
“好。”
这般的天气若是在走路,不冷不热是极好的,此时坐在马匹之中,随着马跑动,在身上竟是有些凉意了,那凉沁沁的风刮过了面颊,也有些吹到了脖颈上,更是有些从宽大的衣袖里灌入,沿着白色中衣,把它吹得鼓起,一直吹到了内里的肩胛,竟是觉得整个身子都是凉的。
一只手握住了缰绳,另一只手就忍不住掩住了口,打了一个喷嚏。
赵梓晏停下了马,赤虹也乖巧地停下,马蹄子在地上刨了刨,“这里有一家成衣铺子,你在这里稍等,我去去就来。你骑马骑得少,在这里等着我。”说完之后伸手,双手掐在秦锦然的腰间,把她抱了下来。
此时已经骑了有一刻钟的时间,因为很少骑马,骑得并不熟练,只是短短一段路,也觉得大腿处有些发麻。秦锦然看着自己的手掌,手心和缰绳接触的地方有些发红,手背却是有些冰凉的。
成衣铺子的正对面正有人在喝着花酒,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赵府的赵梓学,那一日在曲园里出了大丑,尤其是回去了之后母亲还站在钱若涵的那一侧,让他更是难受,仿佛自己头上绿云盖顶,钱若涵给了自己绿帽,母亲还不许自己把绿帽摘下!
见到了赵梓晏掐着秦锦然的腰把她抱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陡然一清。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好的很。”放下了酒壶,准备冲出去,就被的小二抓住,“赵公子,你还没有给银子。”
耽搁了一会儿功夫,赵梓学冲出来的时候,正好就见到了赵梓晏在给秦锦然披上披风,因为秦锦然的个子直到赵梓晏的胸膛,他正低头细心给秦锦然系上系带。
瞧见了这一幕,他往前一步,伸手把背对着自己的秦锦然往赵梓晏的怀里一推,“这不是我们赵统领吗?原来不爱红妆,竟是爱上了蓝颜。”他嚷嚷着,发红的面上满是兴奋,粗重的鼻息从鼻腔里喷出,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曾经的弟弟赵梓晏爱得是蓝颜。
秦锦然被这样一推,鼻子碰到了赵梓晏的胸膛,刷的一下,眼泪就沁了出来。
赵梓晏抬眼就见到了秦锦然的眼泪,“疼不疼?”
“我没事。”秦锦然捂着鼻子,转过了脸,对赵梓学说道:“赵公子在发什么疯?”
用的是女子的声音并不加以掩饰,这让赵梓学仍不住嚷嚷出声,“怎么可能是你?!不是男的?”
“我不是男子,恐怕让赵公子很失望吧。”此时已经有好事者围簇了过来,秦锦然的眼睛眯起,笑着说道,“怎的,你就这般希望自己曾经的弟弟喜欢的是男人,这样你才能够昭告天下,你的断袖之癖?”
“你胡说什么?”赵梓学的手扬起,想也不想就想给秦锦然扇一巴掌。
秦锦然被打过一次,此时见着赵梓学的动作,就往后急急退去,此时赵梓晏是绝对不会再让自己的妻子挨赵梓学的第二次打,把妻子往怀里一带,伸手抓住了赵梓学的手,手一扭,就听着赵梓学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赵梓晏松开了赵梓学的手,脚踹在了赵梓学的肚子,就见着他往后几步踉跄,跌倒在了地上。赵梓学的狼狈让围观的小儿捂着唇笑了起来,赵梓学原本就因为喝酒而发红的脸越发涨得通红。
“你居然敢!你居然敢?”赵梓学的一只手伸着,手指头指着赵梓晏。
秦锦然也忍不住诧异地看着赵梓晏,虽然赵梓学并不讨喜,甚至一直算计他,赵梓晏动手当真是第一次,心里头有些感动,若不是因为自己,赵梓晏也不至于动怒踹在了血脉相承的哥哥的肚子上。
“我们走吧。”秦锦然抓住了缰绳,翻身就上了马匹,“还有事情。”棒打落水狗固然是有趣,秦锦然还记得自己肩负的责任。
赵梓晏也不再看还躺在地上的赵梓学,走到前面的瘦马边,利落翻身上马。
赵梓学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到了两人骑上了马,周遭人已经让马离开。
就听着人说道:“既然是女子,怎的还这般骑马。”
若是女子骑马,应当是双腿合拢,侧坐在马匹上才是的,甚少有女子如同秦锦然那般骑马的。
赵梓学听到了此言,就说道:“那妇人不是旁人,正是我那好弟弟的妻子,秦氏。”
“好弟弟?”“呀,这个是赵公子,那个就是曾经的赵将军,也就是赵统领?”“赵统领是谁?”“你忘了边城的战事?就是柳将军在打胜仗之前的那个。”
赵梓学已经站了起来,拍着自己身上的浮灰,听到了这里,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你们说的没错,那就是战败的丢人现眼的赵梓晏。我赵家已经将这般不孝不仁不义之人,逐出了家门。”
赵梓学是想要让众人声讨赵梓晏,谁知道,原本议论的人听到了赵梓学的说辞,奇怪地瞧了他一眼,离得更远了一些,赵梓学模模糊糊听到,“前些日子曲园的事情你听说了没有?这到哪里都少不得是勾心斗角,真正的缘由谁知道呢?”
赵梓学的牙根咬起,有听到一胖一瘦两位妇人的说话,她们两人议论的并不是赵梓晏而是秦锦然,“既然是妇人,又是跟着丈夫身后也称不得是无礼。”
旁侧胖妇人的声音要大得多,说道:“不用地上那人的多嘴,也猜测得到是一对夫妻,若是没有成亲,小夫妻两人怎会感情那么办好,啧啧,看着真是让人羡慕,一丁点不肯让自己的妻子收到委屈。”
“可不是吗?说起来,这赵家公子当真是断袖之癖?才喝的花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