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醒醒!天黑要关门了,回家睡吧!”
姜氶心被推搡着,他迷迷糊糊醒来,揉着眼睛,有点搞不清楚现在的情况:“我在哪儿啊?”
“呀你这小伙,还赖上了?这里是教堂!不能过夜的,赶紧回家吧!去去去!”教堂守门的大爷估计无神论,没有什么仁不仁的道理可讲,就差拿扫帚把姜氶心扫地出门。
我居然睡着了?姜氶心眨眨眼睛,总算看清这旧式教堂的一砖一瓦,全身发软地往门口飘去。
霞辉染透半个尖顶,喷泉也停了,一片静谧之中,只有姜氶心拖着脚走的沙沙声。
大爷都走了,这里只剩姜氶心,不应该只剩他自己!虽然他是睡着了没错,但是顾疏澜不是说好要来的吗?怎么一根头发丝儿都不见?
打开手机也没有任何来电,居然放他鸽子?姜氶心拍拍脸蛋醒神,整出一副白面阎王的样子要找顾疏澜的麻烦,一点电话打过去居然没人接?姜氶心不懂他在搞什么名堂,索性不管,他要回家!他不等了!
车子放在教堂门口对面的大榕树下,姜氶心一步一步地挪,总算挪到地方,插了钥匙又心软,万一顾疏澜半路有事耽搁了,赶来的时候找不到他不是白跑一趟了吗?
正犹豫间,从对面的小巷子跑出一抹熟悉的身影。
顾疏澜都快要急疯了。
本来他要出门了,店里的客人突然病倒,人手不够,他主动去帮忙,以为把人背上救护车就行,没想到那人昏迷了还一直扣着他的肩膀不动,家属再三祈求,他不得已跟车去了医院,放上病床才冲出来。
随意叫了一辆快车,一路上他已经心急如焚,车太大又进不来,只能停在巷子口,他自己冲进来。
一心想要见到姜氶心,看见教堂锁了正门,又看见侧门出口的砖墙不高,他掂量着高度蹦上去,刚要翻下墙,听见后面熟悉的一声轻笑。
“你……盯着我看很久了?”顾疏澜脸青一阵、白一阵,坐在墙上回头看姜氶心。
那少年背着书包站在墙边,手扣在背带上,扬着一张白净脸,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没有不耐烦,也没有恼怒,只笑着看他,笑够了,伸出一只手。
“要不我跳下来,你接住我。”顾疏澜调转一下方向,作势要往姜氶心怀里跳,姜氶心吓得退后三步,手也不伸了,赶紧摇头:“别!别做傻事!”
顾疏澜笑,借助墙上的凸起下来。
没了在上面宽广的视野,他与姜氶心平视,知道他等得久,虽然极力掩饰还是能看得出一点委屈。
姜氶心在看见顾疏澜的时候已经气消,焦急跑来的样子,发梢汗湿的样子,都在说明他没有忘记跟他的约定。
“我们去哪儿啊?”姜氶心问。
此时天已黑,高耸的锥状建筑白天看时还巍峨庄严,现在看有点煞白阴森的意味,实在不是个能够久留的好地方。
“回家吧。”天黑得太快了,姜氶心已经看不清顾疏澜脸上的表情,他点点头,过去开车。
一路上两人难得安静。
姜氶心开车,后面那人似乎还没缓过劲来,晚风都吹不散他的热气,那些话他一定要说吗?
顾疏澜已经很久没有坐姜氶心的车了,久违的位置,多了一份之前不曾有的悸动,那些话他一定要说。
回到家,两人默契上楼,姜氶心刚才听见顾疏澜的肚子在叫,顾疏澜担心姜氶心等太久等饿了。但两人都极有默契地没料到梁叔已经收拾完了餐桌,正抓着一瓶冰啤酒下楼。
“哎!你俩没吃呢?快快快,上楼,叔给做,吃饭还是吃面?”梁叔说着就要掉头,被姜氶心拦下:“没事,您都忙活完了,我自己来弄就行了。”回来晚了,他怎么好意思让别人再忙起来,朝顾疏澜挤挤眼睛示意他搭腔。
顾疏澜还想着姜氶心刚才说要做吃的,哪里肯错过,赶紧说:“是啊,回来的路上氶心说要给我露一手,我不信,他正犟着脾气非要给我做吃的呢!您就下去休息吧。”
姜氶心脸僵了一下,偷偷瞪了顾疏澜一眼,没敢当着梁叔的面反驳他。
梁叔嘿嘿一笑,答应下来,但还是跟着他们进厨房,把食材放置的地方说了一遍才走。
“你要给我做什么?”顾疏澜笑着洗手,被姜氶心不客气挤走,他还惦记着顾疏澜在梁叔面前那番胡诌呢,撇撇嘴否认:“谁非要给你做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