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禀皇上,只、只有这些!”
闻言,司徒漠死死地攫住她,眼底光芒闪动,研判着她所说之话是否为真,研判着该将她如何处置。
半晌,见司徒漠仍是没有回答,翡翠立刻慌张地又说道:“真、真的只有这些,请皇上相信奴婢,奴婢是决计不敢撒谎的!奴婢绝对不敢欺骗皇上!”
翡翠的声音听来声声恳切。
司徒漠淡淡地看着她,忽地问道:“是么?朕问你,你可识字?”
“识字?”翡翠煞是有些诧异的声音,“不,不,奴婢不识得字,家中不曾让奴婢有机会去学堂念书!”
“果真不识?”司徒漠紧紧地抓着手上的纸张,微微眯眼问道。
翡翠立刻扬声喊道:“请皇上明察,奴婢决计不敢骗皇上,奴婢却是不识得字,奴婢不识得字!”
看着她,司徒漠一手婆娑着手上的纸张,冷冷地笑道:“是么?”
听到司徒漠凉凉的话,翡翠的心忽地一颤,却仍是磕头说着:“是的,皇上,请皇上相信奴婢!”
眸光扫过手上第一页上的字,司徒漠眼底闪过残厉,而后忽地扬声道:“来人!将此贱婢关入天牢,无朕的允许,谁都不可见!”
“是,皇上!”一如刚才的冰冷一致的声音。
圣旨一下,翡翠的脑子像是被什么炸开似的,而后在侍卫们将她的身子拖出去时,她忽地高声大喊了起来:“皇上,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只是,这回,她的声音也像刚才的那些宫女一样,一点点地消失,最后一切都归于宁静。
司徒漠不可能因为这些声音扰了自己的思绪,低头看着那一行行字,心头一沉,目光朝着苏晓玥正休憩的宫殿深深一望,而后倏地长袖一挥,身形一转,人已重新踏上了方才进来的路程,手里的纸张紧紧地攥着。
司徒漠的人影远去,留给这天启宫乃至整个后宫的,却是前所未有的震撼——为了一个玥妃,虽阴晴不定却一向仁慈的皇上居然下旨将宫女杖毙了!
不胜唏嘘和阴霾似乎一下子覆上了整个揽月皇朝。
呆呆地看着皇上那高大身影离去,躲在树丛一角跪着的燕子全身发颤地无法起身。
她不过是贪玩地到处走了走,却在这里见到翡翠姐姐,害怕翡翠训斥自己,所以她就想绕道走开,却不想遇到有宫女欺负翡翠姐姐,她也想跳过去为翡翠姐姐助威。可是,很快,她就听到不远处有向皇上跪地请安的声音,于是,再也不敢动了,立刻跪在了一旁。然、然后,眼前的一切就这样发生了!
好恐怖!
可是,翡翠姐姐关进了天牢,她、她要跟娘娘说么?
一向开朗爱笑的脸上早已不见了阳光的温度,只余了阴霾。
上书房门前,太监总管和守卫们惊讶又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影。
只不过片刻的功夫,为何皇上的脸色竟如此不佳?阴沉、冷酷得让人不敢再看下去。
“皇上!“侍卫们一律地跪下。
“皇上,您……”太监总管柯平微向前几步朝着司徒漠跪下。
司徒漠冷冷地直视着前方,对他们的问安毫无反应,径自往前走去。
大掌一挥,将门震开,身影已回到书房之中。
众人皆是呆然地不知为何。就在此时,书房内响起司徒漠冷沉的声音。
“今日,朕谁也不见!擅闯者,杀无赦!”
众人又是一骇地面面相觑,今儿的皇上竟是这般奇怪。
外头的人到底有没有应,司徒漠已无心再管了,既是他下的这般狠的旨意,自然不敢再有人敢擅闯。他的一门心思都扑在书案上那一摞纸张上了。
司徒漠目光如炬的盯着纸扉上俊逸、遒劲有力的字,恁是怎么看,都不像是出自一个女子之手,可它们偏偏就是。
手指轻轻地覆上那些字,司徒漠一字一字地看过,眼眸深处一如刚才乍见的震撼和惊骇,手指甚至因此而微微有些颤抖。
“苏晓玥,你究竟是谁?难道真的要应验你曾经说过的话么?你、真的要……”
司徒漠深邃的目光中带着似兴奋的神采,脑中印着苏晓玥那双时常带着冷笑和讽刺的眼,再将脑中的影像与纸张上字迹透露的智慧相融。
淡淡地扬起唇角,司徒漠斜靠着紫藤椅,眼底绽放如午夜曼陀罗的光芒。
这样的女子,他果真是该好好地锁在自己的身边,即使是死也该好好地锁在身边!
无人打扰的上书房内,静思的司徒漠五官深刻地随阳光之晕绽放光芒,一摞纸在阳光下似晕了光彩,照进司徒漠那双此时带着金黄色彩的眸子里。
一切,不是神秘,而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