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时辰之后,醉国皇宫内。
“你说什么?”蓝傲天的怒气随着一盏茶杯碎一地而爆发出来,目光如炬地死死地盯着地上那被自己泼了一头茶水的人。他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话。
那跪在地上的人是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情景的,故而也算得上震惊,随即又将信息给呈报了一遍:“苏姑娘已随鬼医去了揽月皇朝。”
“他对她说了什么?”蓝傲天攥紧了拳头,恨恨地咬着牙。
那跪地之人闻言,自然是不敢有迟疑地将自己隔窗听到的话都一五一十地讲给蓝傲天听,半字都不敢遗漏。
蓝傲天听完便是绿眸闪动寒光,锐利得似锋利的刀刃一般,落在人身上却像是扎进了心头一般,让人不寒而栗。只听他又对着地上之人开口道:“只因为司徒漠受了伤,她便跟鬼医离开去找他了?”
那跪地之人不知是该重重地点头,还是该摇头,点头承认只会眼前的主子怒火喷发,可若是否认,难道自己要蒙骗他不成?权衡之下,那人仍是无可奈何地点点头,道:“是,属下听到的正是如此。”
一时,蓝傲天的书房内一片死寂。半晌之后,那跪地之人几乎要窒息之时,蓝傲天终于开口了。
“好,很好!”
蓝傲天的声音冷得似乎要将整个世界都冰冻一般,如此,则让那跪地之人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个冷战,只要是人都会知道他家主子语中的危险指数是百分百的,可是,自家的主子又会做什么,却不是他能知道的。
五日之后,揽月皇朝的眸条官道上,一场对阵人数悬殊的对打正在展开,一片纷乱只围着一辆马车而展开,刀光剑影之间,空气中散漫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重。然而,似乎谁也没有在意这个,仿佛那从人身上爆出的血只是不足道的水一般。那如游龙般的身影在一个黑面人的颈间冷冷地划下一道刀痕之后,又旋身朝另一个向自己攻击的人挥出利剑,不过眨眼之间,几道黑色的人影便悄然倒地,而那挥剑之人却是半点气也不喘,只那面色冷得如那刚刚过去的冰雪之天。
不多时,剑的光芒被收入剑鞘之中,这也昭示着这一场血腥的对战终于结束,那躺了满地的尸身之中,只立着两个人,其一是身上稍沾了血,另一个确是身上没有一滴血的痕迹,不禁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有动手杀过人。
“身手不错么!”此时,马车内传来一道似乎带着几分轻笑的声音,接着,一只如白玉般的纤纤素手轻轻地撩开马车的帘子,一张让日月都为之失去光辉的女子面孔顷刻呈现在那立着的两个人的眼前。那人正是从醉国离开的苏晓玥,而她所赞的人正是与她在一起的万俟宏。
“过奖!”万俟宏的眼中原是一片血红,可就在看见苏晓玥那张脸的刹那之间,那血红仿佛瞬间消失,他的眼底只剩了一片如玉的白,还有那耀若星子般的黑眸之光。他全身的戾气也似乎因为她的出现而消散殆尽,于是不知不觉地展开一个笑来。
苏晓玥勾了勾唇角,这才将目光移开,看了看那满地的人影,还有那满地的鲜血,便微微皱眉道:“都死透了?”至少得留下一个问问情况才是。
“放心!”万俟宏似是明白她的想法,轻笑地扬了扬唇,而后朝身边的另一个道,“烦请把你脚下的人给弄醒吧!”
“是!”那人回话之间便将脚下踩着的人用剑鞘用力一点,而后重重一踢。
苏晓玥看着不禁一笑,这样粗暴的手段还真是得她的心。那人似乎也察觉到她的目光,只抬眼看了一下,便迅速地低下头退到一边。苏晓玥这才低头看向那呼出呻吟的人,瞬时目露寒光,只是那脸上的笑却是愈深。
“说说吧,是谁叫你们来的?”苏晓玥好整以暇地盯着那人微微睁开的眼,缓缓地说道,“你可能不知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粗暴,所以,千万,千万不要逼我,懂?”
那奄奄一息的人满脸都是血,所以此时苏晓玥在她的眼里也是血红的,而她的笑更是红得令人只心生恐怖,可即便如此,他仍是咬着牙不敢说话。
半晌,苏晓玥就见他只光顾着呼吸,便似明白不已地点点头道:“嗯,我懂了。”
这话一出,万俟宏不禁疑惑地侧目看她,却见她满眼是想要嗜血的光芒,顿时是失笑。不得不说,她还真是有趣得紧,就是不知道司徒漠是否见识过她的这一面。
之后的事情,正如她面上所表现出来的一样,她成功地让那个不肯开口的人带着后悔下了地狱,其惨状便是连他看了都觉得有些血腥了,他向来是不喜欢她那么麻烦的手段的,不过,像她这样懒的人能做出那样麻烦的事情来,估摸着也是心头十分不爽了。
心情十分不爽的苏晓玥待擦干净手上的血之后,心情便瞬间好了许多,站直了身子,她便对着眼前两截身子摇摇头似叹息地说道:“真是可惜了!”
“可惜?”万俟宏闻言眉毛一挑。
“难道你不觉得?”苏晓玥笑了笑,“一身好功夫就这样被毁了。”
万俟宏轻笑出声:“对于他们来说,杀人或者被人杀都是很随机的事情,你何必为此觉得可惜?”
苏晓玥笑着,眼底却是浮现些许的暗淡,的确,同为杀手,她多少是懂得他们的,活下来这种事情是一件技术活,端看你有没有练到家了。不过,显然这还是得看上天的安排,最好的例子就是她。所以,她又何须再生怜悯,谁让他们遇上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