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究竟是怎样的呢?
事实是,经过将近一天的勘察,苏晓玥已完全确定那并非什么瘟疫,而是生的一种怪病,而且有一定的传染途径。证据就是,这村子里同时也有许多人是完好无恙的。而她盘问了一天,也问到了最初开始犯病的人,那人情况虽不见好,可也没有坏到哪里去。若是瘟疫,他们哪里还能如此?只是,如今不清楚的是,这源头究竟是什么。苏晓玥查看再三也没能弄个明白。而到了傍晚,便是什么也看不清,也无从查起了。
村子里的人对于苏晓玥进村着实都是抱着极大的兴趣,反正人都已经进来了,他们也不会再想会不会将她传染的事,便有许多人对她满腹疑问地询问。苏晓玥起初还有些耐心,后来却是禁不住这么多人问了,很快就冷下脸,竖起了眉,于是村里的人也只敢远观,不敢亲近了。不过,即便如此,想到她是为了他们而进来,村里的许多人都自发地又是给她吃的,又是给她喝的,还有人免费给她提供住宿,这一天,苏晓玥倒是既没渴着,也没饿着。而到傍晚的时候,她也着实有些累了,便应了一家客栈老板的邀请,到客栈入住了。
大致的用餐和梳洗过后,苏晓玥便到了老板为她准备的房间里,准备练练瑜伽便躺下休息。谁知,她才要开始盘腿,窗口却响起了敲窗棂的声音,而后没等她发话,窗户便被推开,一道身影从窗外跳了进来。
苏晓玥眯起了眼盯着来人,心里不可谓不惊讶,“沈若愚?”竟然会是消失了这么久毫无音讯的沈若愚。
“你的胆子还能再大一点么?”沈若愚的身躯笔挺,双目更是炯炯有神,而发出的声音却显几分咬牙切齿,不难感受到这说话之人的满满怒意。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才离开多久,居然就发生这样的事情,若是他再晚一点去找她,是不是可能他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
苏晓玥薄唇微启,“你怎么来了?”
“你说呢?”看着她那双无辜的眼睛,沈若愚只能恨恨地磨牙,却当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你不是离开了?”苏晓玥又问道。
“你都这样了,我还能待得住么?”沈若愚真真是想将她完全禁锢在自己的身边,如此,她便哪里也去不了,也不用让他如此地担心。
苏晓玥哂笑,“你还是先坐下来喝杯茶吧!”他这模样分明就是风尘仆仆的,也不知是日夜兼程地赶了多长的路程。
然而,这样的她显然只会让沈若愚更加气愤,“苏晓玥,你知不知这是何地?你居然就这样单枪匹马地进来,不仅什么都不带,而且还这样悠闲地待在这客栈里,难道你就这样不珍惜自己的这条命?”
若是以往,苏晓玥肯定要好好地反驳一番,她比任何人都珍惜自己的命,几人能有穿越重生?她若是不珍惜,岂非太对不起自己?只是,再看看沈若愚眼底那抹令人有几分感动的担心,她便只有在心里叹口气不与他计较了。
“烦请先息怒!”苏晓玥仍是盘腿坐着,对着窗前的沈若愚说道,“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在说我之前,你也得看看你做了什么?你不也是半点防护措施也不曾做便进来了?”
沈若愚微微一愣,这才叹了口气,坐到了桌子边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看着他沉静下来,苏晓玥这才缓缓地对他说道,“只是,我已经查清楚了,这里并没有出现什么瘟疫。”
沈若愚讶异地抬眼瞪着她,语气满是不敢相信:“不是瘟疫?你如何得知?”
“我具体如此得知便不一一叙说,但我非常肯定这绝对不是瘟疫!”苏晓玥看着他肯定无比地说道。
沈若愚定定地看着她,看进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那份自信和坦然立刻奇迹般地抚平了他心底的担忧,也总算是舒了一口气。他相信她的能力,既然她如此自信,那事情便是错不了了。
“既然不是瘟疫,那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难道这揽月皇朝上下就没个有用的大夫不成?”气是松了一口,可还有很多口其他的气没有松下来,比如说对司徒漠,“难道他司徒漠就半点用也没有?”
苏晓玥闻言便是轻笑,她自然是知道他这是气恼之下的言论,“我今天才进村子,也是傍晚时分才完全确定的,他哪里有时间做出反应?”更为关键的是,她也不知道他人身在何处。
沈若愚冷哼一声,“反正你永远都占理!”话虽妥协了,只是,他心里的气恼却是半点都没有消却。他司徒漠不是口口声声要将她困在皇宫里么?怎么就能让她到这样的危险的地方来?而且,他居然还不知身处何处,兴许还待在皇宫也说不定!想着想着,沈若愚的心头更加愤懑,一只手死死地捏住手中的杯子。
苏晓玥看着他的模样,着实为他手里的那只杯子的前途堪忧。谁知,正想着,房间里便响起了瓷器碎裂的声音——那只杯子的命运果然如她所想,成了一堆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