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家里人是如何施压,但他料到了结果,所以没多少兴致站在外面,看一出讽刺的滑稽戏。
“我没时间听你废话,你也不用现在才想起来装孙子。”梁靖川轻嘲,不耐地截断了他的话,“就一件事,上次打你那姑娘是因为我,所以有什么歪心思都算我头上。”
梁靖川把人扯过来,指节拢着他的脖颈骤然收紧,“我是不稀罕搞仗势欺人那一套,但我的东西我的人,就算砸碎了、糟践了,那也得我自己来,谁也不能沾手动心思。要是你非跟块狗皮膏药似的没完没了,我就奉陪到底。”
姚磊的脸涨得通红,却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我不介意再教训你一顿,但她要是因为你不好过,你全家都得不好过。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就算我哪天被梁家扫地出门了,也能让你全家跪着来求我,但只要有下一回,你连求我的机会都没有。滚远点,以后绕着她走,听明白了吗?”
梁靖川的视线平静,嗓音沉而冷,带着轻描淡写的阴鸷,全然没了往日里懒散轻慢的气息,就像在打量一个不入流的物件。
松手时姚磊一个趔趄,捂着自己喉咙,剧烈地干咳起来,“明白,明白了。”
梁靖川像个没事人似的敛回视线,眸色淡然,近乎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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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的时间不长,不过梁靖川回来时,许昭意阖闭着眼眸,裹着薄毯静静地睡熟了。
梁靖川看着她,无声地勾了勾唇,他轻轻抬起她输液的手,把自己的手垫在下面。而她毫无所察,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一颤,在面颊上落下鸦青色的阴影。
历历可晰。
突然什么都不想做,他就想这么静静地在她身侧消磨光阴。
嗡嗡——
室内太过安静,细微的声响都会显得格外清晰,手机躺在她身-下的外套口袋里,没完没了地震动。梁靖川晃了眼,起身想要关掉它。
怕吵醒她,他的动作很轻。
他一手撑在她身侧,俯身去够压在她身下的外套,刚摸索了下口袋,他听到了细微的声响。
梁靖川低头,身形微顿。
许昭意眨了下眼,纤丽的眼眸泛着清澈的雾气,似乎根本没从困倦中醒过神来。
四目相对,视线相接。
“……”
没人想到会是这样的光景,两人明显都愣了一下。
三秒后,许昭意清醒了。万千种情绪直往上涌,惊恐、错愕、羞恼,她睁大了眼睛,心情极度复杂,偏偏嗓子又干又疼,质问不出来。
这一幕实在是太他妈惊悚了!
怎么看都像是,他趁着她睡得熟就想图谋不轨。
许昭意几乎下意识的,扬手一巴掌扇过去。
梁靖川撑在她身侧的手,锁住了她的腕骨,膝盖朝下一压,将她挣扎的动作按了回去,施加的力道压得她陷入柔软的被褥。
挣扎果然是徒劳。
她那点力气和微末功夫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更何况她正发着烧,根本提不上劲。
许昭意差点尖叫。
但梁靖川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脸颊,虎口抵住了她的唇,将她全部的声音堵在了唇齿间。这下他整个人失去支撑,隔着薄毯倾覆在她身上。
严丝合缝,姿势越发微妙。
“别叫。”梁靖川低了低嗓音,言简意赅地说明状况,“我拿东西,手机一直在外套里响。”
许昭意会意地眨眨眼,视线忍不住往下挪了几寸。
……哥,您能不能先起来?
能不能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这他妈怎么看,都像是强那什么未成年少女的犯罪现场啊!
分不清是羞的恼的,还是憋的,烧灼感从她脸颊蔓延到耳垂。许昭意根本无法忽略他压在自己身上时的模样,深邃的眉眼,紧绷的下颌线条,薄削的唇和微滚的喉结,欲气十足。
心跳难平,气氛也难平。
梁靖川松了力道,眸色暗了暗。
她的皮肤白皙,他拇指捏过的地方留了个很淡的印儿,眼尾还泛红,眸底氤氲着折腾后的雾气,像是真的被欺负过一样。
许昭意飞快地偏开脸,微微啜着气,想若无其事,却还是不太自在地闭上眼睛。
阴影还压在头顶,身侧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让诡异的氛围和难捱的时间更加微妙。
“凉吗?”
胡思乱想之际,微冷带沉的嗓音温温淡淡地从头顶传来,钻进她的耳朵里。
“嗯?”许昭意睁开眼,茫然地看向他,嗓音干得有些沙哑。
不是没听清,是没听懂。
“手凉吗?”梁靖川微敛了眉,视线下撤,起身替她倒了一杯水,递到她手边。
输液一个多小时了,她的手其实还是温的。但她忽然想起,半梦半醒间,他轻手轻脚地将左手垫在她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