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萍让人送过来的两张被子不厚,完全不能盖住四个人,物资紧张。
张明浩哆嗦着身体,牙齿打颤道:“延哥,你俩不冷吗?”
傅延活动肩膀,“不冷”
他转头问俞砚,“你冷吗?”
俞砚摇头,他十多岁的时候过冬很怕冷,要把自己裹成粽子才肯出门。现在多少年过去,那点习惯早就被无情的训练磨灭。
俞砚心想也许是身体素质确实增强了,毕竟他连严重的外伤,甚至是骨头断裂的重伤都能快速治愈。在拥有恐怖的愈合能力的同时,这种附带价值也不是没可能。
窗户上结满冰凌,俞砚闭眼靠坐在床头,虽然他坐着不冷,但是直接躺在床板上会扩大触温面积,加剧体温的下降。
慢慢长夜,无数人难以入眠,对未知和黑暗的恐惧压过一切。
早已熄灯的屋内,张明浩和方辉挤在两张被子之下合眼。傅延睁开眼睛,太过关切的目光让人难以忽视。
窸窣之后,俞砚将脑袋从膝盖上抬起,许是浅眠的原因让人声音软和了一点,不像清醒的时候平板扑直。
“延哥是不是冷了?”,毕竟现在穿得最少的就是傅延。
傅延无声的笑笑,“我听你呼吸就知道没睡着,明天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末世越来越严重,这个避难所估计挡不了多久了,赶紧养精蓄锐”
俞砚动动发麻的屁股,“难受睡不好”
“那到延哥这里来”,傅延拍拍身侧的床板示意。
俞砚抿住下唇不说话,黑暗中更难辨别神色。
傅延也不生气,或者说他从来没有对俞砚生过气,“好吧,小公举不乐意动,那延哥自己过去,山不就我我就山”
不知重复利用多少次的床板咯吱脆响,一道人影横在俞砚面前。
“往里面稍稍”
俞砚小幅度挪动。
“再往右边挪挪”
坐着的人照做。
“靠过……”
“你有完没完?”,俞砚突然发声,在寂静的夜里突兀。他一手抓着拉链坏掉的棉衣,一手指着床板,命令道:“就坐这里,你个子那么高动得我烦”
“嘿!你还喘上了?”
俞砚将脖子往下面缩,白皙的下巴戳到棉衣的毛领里,“快点完事,等会会吵醒他们”
傅延神情古怪,脸红了又红,试探道:“我咋觉得我们俩像偷情?”
话音落地,一记利落的勾拳呼呼而来!俞砚跟个小豹子一样从床上蹿下来,抬脚就踢。
傅延接住俞砚冲劲极大的拳头包裹在掌心,然后迅速格挡住前胸,不似作假的力道让他后退半步。
傅延甩甩发麻的手腕,劈手上挑。他刚进化出速度的能力,如鬼魅一般啪的扣住那截精瘦踝骨!
“脾气不小啊”,傅延痞笑,嘚瑟的将手臂往后上方伸。
俞砚的脚还被他握在手里,不得不跟着动作。他大腿绷起肌肉,声音低沉:“赶紧放手!”
傅延起了逗弄的心思,“延哥得教训教训你”,然后长腿一扫!
俞砚条件反射的单腿一跃,就着一只脚还在傅延手里的姿势整个人在空中滚一圈,下坠时脚尖骤然勾住后者的脖子!
俞砚单手撑在床板上,与傅延僵持着,这个动作极其古怪别扭。他警告,“再不松手扭你脖子”
傅延完全不将这点危险放在眼里,他眼睛轻眯,食指和中指夹住俞砚穿着袜子的脚掌,然后小指一挠!
俞砚险些岔气,他低咒一句,手臂脱力。在即将坠地的时候双脚缠住傅延的脖子借力,柔软的身体划出不可思议的弧度,悍然登上傅延的肩膀。
傅延被大力扯得往前移一步才止住势头,他以脸颊贴紧俞砚腹部的动作站立着,闷声道:“我要告你耍流氓!”
刚才的交锋中,只有俞砚在床上以及手撑板子的时候才发出床板晃动的音量。张明浩天生睡眠质量好,打了个呼噜继续睡。俞砚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骑在傅延肩上,他找到平衡点,冷冷道:“嘴欠”
藏在白袜子里面的脚背动作,俞砚悄没声息的从傅延身上翻滚而下。他继续跑回床上蹲草,下巴收到毛领中。
傅延咕哝一声:“谁让你说些虎狼之词”
他巴巴的凑过来,挨着俞砚,拍拍自己大腿,一本正经说:“床板硬,坐延哥腿上睡”
俞砚犹豫了,他蹲了几个小时的床板,屁股被咯得发麻。傅延那大腿一看就肌肉多,坐上去肯定舒服。
傅延继续游说:“虽然我们性别不同,但是万事不可拘泥于小节,坐一下又不会怀孕,你占便宜我吃亏的事,多划得来!”
俞砚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
“你看,他们都睡着了,一个舒服的睡眠环境比啥都重要,不会有人知道不会丢面子。明天天一亮,延哥准时失忆跑回自己窝了,咱俩照旧清清白白,是不?”
天平往傅延的方向倒,俞砚蠢蠢欲动。
“要不先试坐一下?不满意马上换”
俞砚舔舔唇瓣,“你腿过来一点”
傅延殷勤的把右腿递过去,上百斤的重量压下来!
俞砚屁股结结实实搁在大腿上,他舒服的眯起眼睛,就差咕隆一声,显然体验极好。只是看着傅延笑得牙不见眼的模样,俞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