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藏在树叶后面的生物最先沉不住气,挟裹着腥风臭气迅疾扑食!
铛!
满身泥黄色毛发覆盖的生物爪子如同钢铁一般狠狠撞击在冰亮的刀身上,刺啦的刺耳声伴随着零星火花。
俞砚骤然睁大眼睛,那是一头身手矫健的黄皮猴子。刀锋以刁钻的角度从下往上,凌厉撕裂空气,带着气劲格杀。
剧烈的刮擦让质量极好的匕首发出一阵嗡鸣,这一下要是捅实了,能将黄皮猴子劈成两瓣。
俞砚手腕一沉,温热的鲜血争先恐后从割裂的气管喷涌而出。野战服下的身躯猛然后弯仰躺在地,吱!
第二只猴子嘶叫着从高处跃下,经过变异后的躯体堪比锋利的锐器,呲啦一声。俞砚一个鲤鱼打挺从满是污臭的地上翻滚而起,只见成人大腿粗的树干被生生划出小指深的痕迹!
“我们被包围了”,俞砚和傅延背靠背抵在一起,乌金钢刀漆黑油亮,血迹沿着血槽设计的匕身从尾部滴落。
傅延检查弹匣,咬着后牙槽道:“那就宰光它们”
子弹从枪口喷涌倾斜,快成残影的动作让黄皮猴子接二连三中弹。傅延一手持枪,脚下是爆浆的尸体。
砰!俞砚抬手点射,从妄图偷袭的猴子击毙。
猴子是群居动物,它们存在着猴王指挥群体。这显然是一伙变异之后拥有高智商,能联合作战的动物,它们在损失近十只同伴之后,迅速窜进树丛中央,伺机而动。
“它们没走,我感觉得到”,俞砚冷静说。
“这玩意记仇的狠,没有一举灭掉我们反而损失惨重,肯定会找机会报复回来”,傅延收刀入鞘,“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深山老林里面,一群猴子偷我们东西,用枪赶跑了。大晚上,大伙搭帐篷的时候甚是讨厌搞袭击,把背包都给挠个窟窿”
“抓到没?”,俞砚小半边脸颊沾到猴血,擦汗的时候涂抹更大了。艳红的血色在白色面皮很是碍眼,他侧对着傅延。
“转过来”
俞砚不明所以。
傅延宽大的手掌拖住俞砚下巴拧过来,常年拿枪的手指粗糙带茧,重重擦过面皮的时候,存在感特别鲜明。
俞砚蹙眉欲要后退。
“别动”,傅延低声道,“这畜生的血不知道有没有细菌,幸亏没破口子,不然可得心疼死我”
“男人脸上有伤疤是功勋”
“啧,哪来的歪理?”,傅延收回手,将残血抹在自己衣服上,“你出去问问那些如花似玉的omega们,是喜欢罗靳东那样的刀疤男,还是你这样的俊俏小伙子?”
俞砚眉头更紧了,“我又不娶他们,况且肯定是我这样的更好看”
“哟,还挺自恋”
傅延心里挺美,眼角余光时刻防备黄皮猴子的偷袭。
空气潮湿,到处滋生着微生物。傅延没有俞砚那样恐怖的愈合能力,一旦受重伤没有及时救治,在森林里光凭细菌的快速滋生,就能让伤口拖住不愈合,活生生耗死。
两人隔着半米的距离走着,傅延道:“当初偷袭我们的猴子被杀了剥皮架火上烤。那趟任务折腾了半个月,整个人跟从臭水沟里爬出来一样,没得吃食,正好宰了塞牙缝。不幸的是,有人受伤了,医疗条件很差只能做最简单的包扎,不到一天伤口就开始化脓,等挨到出去的那天,医生说是要做手术截肢”
傅延虽然说的平平无奇,像是在叙述无关人士的经历,但是俞砚还是从眼角眉梢间看出沉重。
他能够看出傅延很怀念那段时光,只是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为何退役,是因为年龄到了吗?俞砚忍不住想。
“延哥为什么不留在部队里面?”
傅延笑笑,带着某种难言的情绪,“也不是什么非要捂严实的经历,延哥犯了错被下放到警校里面当了教官”
沙沙的树叶交错,傅延眯着眼睛,道:“后面解救人质的时候,上头说纪律性不强擅自行动,又给撸了一道,呆着没意思自己走了”
“怎么了?”
俞砚眼神幽深,像是在回忆什么,他停下步伐思忖一番,“你……是在哪里任职的?”
“老黄历了谁还记得”,傅延摆摆手,“你不提这茬我都不记得还有这档子事,年轻的时候一腔热血,天天喊着口号枪林弹雨。退休的生活虽然枯燥平淡,但是不要担心脑袋搬家的问题”
傅延身手轻掐俞砚的脸蛋,戏谑道:“咋了,要给延哥讨要公道吗?瞧这小脸给皱的,年纪轻轻小心抬头纹”
俞砚嘴角绷直,“延哥也不老,盘亮条顺武力值高,等灾难过后,一定会有份好工作的”
青年一派淡定,傅延被对方的夸赞之词给弄得哭笑不得,只好再捏了一把过过手瘾。
“但愿吧”
难得的氛围如同过期胶水将血腥和杀机搅和在一道。俞砚余光从傅延高深的眉骨,挺直的鼻梁一直下滑到轮廓分明的带着青色胡渣的下巴。电光火石间,尚且稚嫩的少年从高处如同折翼的鸟儿坠入一片断壁残桓,风声呼啸,记忆一帧帧翻涌。
俞砚指尖轻颤,包裹在黑色作战服里面的人只留一双黑色的眼睛,锐气逼人。从某种角度看过去,和傅延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小心!”
俞砚猛然回神,杀机突现,那群猴子从后方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