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寒重还下着雨,我们明天再找吧”,一道女声说。
“我急着用”
鞋子踩在水洼中,后面说话的是一个男人,听声音俞砚还有点熟悉。
“都怪我,没看清楚就把东西全部丢到仓库了。您去睡觉,我来找就行”
“两个人找起来方便一点”,男人来到门前,欲要掏出钥匙,却发现门没锁。
“奇怪,我记得锁了的”
男人没说话,直接推开门。风雨从敞开的门口呼呼吹起来,俞砚抱着手臂哆嗦一下,看来发 情期不仅降低了他的战斗力,还剥夺了他的抗寒能力。
手电筒随着动作而四处晃悠,俞砚躲在一片杂物后面,他通过物体垒高的缝隙只能看见一抹白色的衣角,那惨白的颜色让俞砚响起了带着消毒水味的病房。
一只手贴着空隙伸过去,张淮微微踮起脚尖将纸盒箱取下,然后从里面掏出一个黑皮笔记本。
手电筒换了个方向,对着脱漆的大门,张淮身上还披着白大褂,看样子刚下班。他揉了揉眉心,回想起俞静山疯狂的决定,不禁无奈摇头,他家这位二少爷被逮到要受罪了。
俞砚等光线人声消失了,才重新回到角落。他双腿发软,湿漉漉的裤子贴在腿根,风一吹就起鸡皮疙瘩。
全身酸软倒在墙角的时候,俞砚将自己的逃跑过程回忆一番,发现有些太简单了。按理说到这个点俞静山已经发现了,但是对方没有大肆搜铺,就像他无关紧要,又或者俞静山有着十足的把握能轻而易举找到他。
俞砚已经没有心思去考虑俞静山了,他只觉肚子里的温水又多了,从后面某个难以启齿的部位汩汩流出。模糊难耐的细碎之声从俞砚紧咬的唇齿间飞出,被雨夜很好的掩盖在门内。
失去alpha信息素安抚的omega变得异常难受,随着时间的推移,从后颈腺体开始全身都在发痛。俞砚眼中蓄起水雾,眼尾绯红,灼热的鼻息一下下吐出。刚才还冷的omega无意识撕扯衣服,女性的红色大衣被丢在满是灰尘的一角,护士服从领口解开第一颗扣子。
好渴,好热,好痒。
生理性泪水滚出的那一刻,俞砚坚守的某道线轰然崩塌,将他压成一团模糊的血肉。
光在变化,雷声在变小,落在脸上的水珠冰凉冰凉的。俞砚从浮沉中把眼睛睁开一丝缝隙,他想我这是被救了吗?
依稀记得纷乱的脚步声闯入仓库,他被人抬起放在柔软的床铺上,那触感陌生却是冰凉坚硬的地板无法比拟的。潜意识在告诉他,继续沉迷下去会不可收拾,但是生理的那只手死死拉着他。
俞砚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是工具碰撞的无情之声。有人在耳边嗡嗡:“张医生来了吗?”
“没的,先把麻醉剂准备”
“开始测量信息素浓度”
“严重超标”
医生叽叽喳喳的讨论声让俞砚生出一股怒意,他双眼漫无目的的转动,濒死之人尚能回春。俞砚右手一摆,将医生手中的刀打掉,皮肤被豁出一道口子,刺痛传来。
他要离开这,俞砚脑海在疯响这个信号。
omega借着那股气跌跌撞撞往前跑,还没等医生的手抓到他,扶着门就膝盖一软。
天旋地转,俞砚最后记得的是一张跟俞静山五分相似的面孔。
惊呼、吵闹、质问、哭泣,形形色色的人群如潮水一般将他淹没。俞砚被泡在滚烫的水中,每一个音量都像加注在身上的水泡,一碰就钻心的疼。他的喘息不甘不愿被镇压,只有冰冷的刀子划开皮肤。
手术室刺眼的白光中,被血腥气侵染的刀尖终于找到了omega最为脆弱的腺体。就在这时,张淮藏在镜片背后的余光忽然瞥到监护仪上出现一段直线。
护士瞪大了眼睛,“他……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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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儿是不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