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休养了一个月,苏素才被批准下地到处逛逛,因着二房和三房早已搬离侯府,所以苏素并不似以前那般忌讳,而是每个院子走走停停的,这一走才发现原来二房三房所占的地方可真不少,而且亭台楼阁,假山流水一应俱全,而且种植了不少的奇珍异草,可谓有江南的精致美丽,也有北方的大气,这建筑构造可比他们大房的要讲究许多。
苏素一边感叹,一边想着,这样的精致奢华,换作是她也许也舍不得搬走吧。
可是就在她感慨这房舍的精致华美的时候,偶遇了谢云菱。
因着谢云菱已经出孝了,不似以前那般穿得素雅,而是梳着凌云髻,头顶斜插着一支菊花纹珐琅彩步摇,手拿一柄扇水墨团扇,身着一袭绛紫色的翡翠撒花洋绉裙,脚上穿一双云烟如意水漾红凤翼缎鞋。
少了一份柔弱素雅,多了一份端庄妩媚,让她原本出色的五官越发光彩夺目了。
而谢云菱此时也看到了苏素,手中紧紧地拽住帕子,生怕自己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苏素看到谢云菱美眸里的不甘,心中有些不喜,不过依旧上前笑道:“好久不见表妹了,表妹可还好?”
谢云菱强忍不甘,眼波流转,掩嘴笑道:“多谢表嫂关心,我还好,只是不知表嫂身子可还好?”
苏素笑道:“还好,只是身子还不利索,便一直在院子里养着了,直到现在好了一些才敢出来走走。”
“原来如此,怪不得瑞云院里的人都如临大敌,小心翼翼的。”谢云菱有些嘲讽地笑道。
在这一个多月里,她曾多次到瑞云院求见,可是苏素都避而不见,以养病为借口,就是不肯见她,让她心中恼恨了好久。
悄悄地打量了眼前人,只见她梳着堕马髻,头顶斜插着一支垂珠却月钗。手拿一柄半透明刺木香菊轻罗菱扇,身着一袭葱绿色的烟水百花裙,脚上穿一双双色缎孔雀线珠芙蓉软底鞋。
本来便精致的五官越发柔和了,眉宇间一抹娴静的笑意,清澈妩媚的双眸里全是笑意,不过可能因着受伤的缘故脸色还有些苍白,可这一点都不影响她的美,更是平添了一丝柔弱,叫人怜爱。
本以为苏素即使不死也会身受重伤熬不了多少天的了,可是谁知道她不仅好了,而且仿佛比以往更要美上几分了。
谢云菱刚刚还含笑的脸容变得有些阴沉了,心中颇是难受,双拳紧握,恨意在她胸腔里叫嚣着,凭什么她们这些不如她的人全都过得比她好!凭什么!
苏素当然看到谢云菱眼中的狠毒,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与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她可记得这谢云菱现在可是最容易情绪激动的了,而且她一激动最喜的便是拿人出气的。
苏素见谢云菱好像又到了暴走的边缘了,忙笑道:“今日出来的时间也长了,我该回去了,表妹自便吧。”
这几句话说得很是客气平淡,可是在谢云菱耳中却尤其的刺耳,自从二房和三房搬走后,侯府的丫鬟婆子们对她的态度便一直都是敷衍至极了,有时候更是敢明目张胆地在她面前嘲讽她,说她是孤女来沾侯府的光的,这一些不堪的流言和话语让她觉得无比的羞辱,仿佛侯府中的所有人都在看不起她,都在嘲讽她,让她本来就敏感的性格越发暴躁了。
现在听到苏素以主人的身份自居,更是觉得苏素在明面上侮辱自己,俏脸早已冷若冰霜了,眼里更是浓浓的恨意和不甘。
寄芙见自家主子像是要当众发难一般,心里着急万分,但是在苏素面前又不敢造次,只能偷偷地拉了拉谢云菱的衣袖,可是谢云菱并没有理睬,而是冷笑了一声,随后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苏素道:“表嫂现在刚回来,多走走也是好的,毕竟表嫂离开侯府那么长时间了,这侯府可发生了不少事情。”
苏素见谢云菱满脸的挑衅,很是奇怪地问道:“不知表妹所说的是何事呢?”
谢云菱见苏素上钩了,心里狂喜,可是面上却装作一副遗憾难过的表情道:“这事本该不应告诉表嫂的,可是妹妹又不忍表嫂蒙在鼓里,便只好做一次恶人了。”
苏素挑了挑眉,仿佛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事了,她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等待着下文。
而谢云菱见苏素满脸不在乎的表情,脸上的哀戚都快装不下去了,便叹了口气道:“表嫂有所不知,在表嫂在灵藏寺养伤的时候,这府中竟来了一个丫鬟叫做平儿的。”
谢云菱此话一出,两人身后的丫鬟全都变了脸色,都是惊恐不安,要知道这平儿姑娘的事夫人早早就吩咐下来不许人多说一句的,怕的就是苏素知道了又要伤心了,可是没想到这表小姐竟这般直接说出来,一边怨恨这表小姐不懂做人,一边又担忧着不知道苏素知道了这事后会怎么办。
而谢云菱身边的寄芙听到自家小姐拿这事来说,也是吓得愣住了,要知道这侯府夫人可是三申五令,严禁下面的人再次说起这事,可是自家小姐现在竟拿这事幸灾乐祸,她仿佛有些不好的预感。
就在众人着急不安的时刻,苏素很是给面子地点了点头道:“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