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禾瞧着她的模样,不禁笑了笑:
“立夏,你这路见不平的脾气还真是没改。行了,给你一件好差事,要不要?”
立夏连忙低头道:
“娘娘有什么差事吩咐便是了。”
楚禾想了想,板着指头数了几件东西:
“我记得我从玉京带来些上好的金素宣纸,还有一盒上等狼毫,并一些诗词古籍,都是稀罕的玩意;你再挑一柄玉如意,一起送到桐文馆,赏赐给温羽,就说让她放心读书,外面的事情不用管。”
立夏脸上浮起一层笑:
“还是娘娘宽仁,奴婢这就去办。”
楚禾点了点头,目送着她走了,又一个人边吃着葡萄边看闲书。
这是一本民间的鬼怪杂谈,算是入不得主流的闲话本子,偏偏是她的最爱。
她正看到精彩处,故事里的主角儿是个一户人家的大小姐,大半夜提了灯偷跑到花园里,等着翻墙来见她的情人。书里讲到那大小姐方才远远地看了那人一眼,便欣喜地奔过去从他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谁知姑娘的羸弱的力气一碰到那人的后背,那结实宽厚的肩膀便凹下去一块!再一阵夜风吹过来…那情人竟然变成了一副人皮架子,歪歪斜斜地倒了…!
楚禾正看得入迷处,一颗心也不由地悬起来,正是又惊又怕的时候,却忽然有一只长手从旁边伸过来,将她已经送到嘴边的一颗剥了皮的葡萄捻了过去。
楚禾猛地吓了一跳,惊叫一声,一撒手便将书扔到地上,整个人全蒙进了被子里瑟瑟发抖。
忽然她的被子被掀开一个角,只见赫绍煊弯着腰探进头来,脸上挂着一丝嗤笑:
“你是被我吓着了,还是被书吓着了。”
楚禾看见他,总算松了口气,刚要从被子里爬出来,却见他竟忽然将被子掀开,跟她钻到了一起。
被子顶在两人的头顶,在外面看起来像是两座奇怪的山包。
楚禾吓了一跳,连忙往后挪了挪:
“你进来做什么?”
被子里光线暗,赫绍煊却准确无误地捉住了她的手,轻轻地摩挲着:
“怎么,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床,我就不能进来?”
被子里的气氛逐渐升温,楚禾愈发觉得被子里闷得慌,刚准备往出逃,却忽然被挡住了去路。
她整个人都被包在被子里,感觉到他的气息源源不断地拂过她脸颊上。
赫绍煊忽然抱住她的腰,在床榻上翻滚了两下,那柔软的被子便将他们严丝合缝地裹在一起,饶是她想挣扎也挣扎不动。
楚禾两只手臂撑在他怀里,有点喘不上来气,于是只能小声地开口:
“被子里好闷…”
刚一说完,她的唇齿便让人封上,楚禾慌忙挣扎了两下,却都是无力地挣扎,没有一丝反抗的能力。
因为闷在被子里,气息比起平常还要让人觉得喘不过气,可那人却并没有要轻易放开她的想法,吻得愈发肆意。
趁着他的唇瓣吻到她脸颊上的时候,楚禾憋的一口气终于释放了出来,瓮声瓮气开口:
“热…”
赫绍煊稍稍抬起头来。
黑暗中,楚禾也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却忽然感觉有一只手在解她的衣带,楚禾晕晕乎乎地,下意识地想抬手阻止,无意之间竟将他的大手按在了胸前。
她明显地感觉到那人的身子忽然变得滚烫了起来,于是抿着唇轻声说了句什么,那人却忽然轻笑了一声,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只是零星在她脸上吻了两下,便将被子掀开来。
楚禾总算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方才有些迷乱的神识也慢慢清晰了起来。
转头一看,赫绍煊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净室里去,一阵水声也随之传来。
恰逢这时候,立夏急匆匆地从外面回来了。
楚禾见她来了,有些慌忙地敛了敛额前的散发,故作镇定地抬头问道: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东西送了么?”
立夏点了点头,将一封素笺送到她面前:
“温羽姑娘很是感谢娘娘在这紧要关头给她撑腰,亲手写了一封信谢恩。说是现在没有品衔在身,不能写奏上表,只能私下给娘娘递一封信了…”
说完,立夏见周围没人,却低头附耳与她说了一句:
“娘娘,奴婢方才从外面回来,正赶上值守的侍卫换岗,不经意听他们说起,这几日琼善愈发疯癫,说了好多大逆不道的话。”
楚禾皱了皱眉:
“天牢里的人都这么不懂事的么?人犯都快问斩了还让那些闲言碎语传出来?”
立夏忧心忡忡地说道:
“若是旁的疯言疯语,估计他们也不敢编排…只不过琼善一直在牢中喊冤,所述的几件事还都有头有尾,听起来不像是个疯子能说出来的…”
楚禾皱了皱眉:
“到底说了什么,你怎么吞吞吐吐的?”
立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正要开口的时候,却见赫绍煊沐浴出来,便立刻噤声退到了一边去。
楚禾见他胸口敞开些许,于是便迎上去替他将身上的衣带束好,将衣襟也整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