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在设计的时候就经过了反复讨论,作用很多, 收容受灾群众就是其中之一。在堂屋里临时居住肯定没有自家便利,可遇到像是现在这样情况, 就体现出很好的效果来了。
刚回来的衙役和小吏们, 将自己收拾齐整之后, 才来汇报情况:“壶口村有三家人家房子被冲垮,都已经搬到了堂屋内,没有人员伤亡。”
“张家村有五户人家房子漏水严重,已经搬去堂屋。有两人受了点皮外伤, 已经妥善处理。”
“黄家村……”
许明旭听着他们挨个报下去, 点了点头:“万幸没发生什么大事。现在风雨还没停,照着往年来看, 约莫还得下十天半个月的。这段时间里, 诸位辛苦多往乡间跑跑,看看村里面都缺些什么。”
账上的钱消耗得有些快, 但是广告费很快就会将这部分投入收回来。城门口的那两块小小的告示板,将会给县衙带来还不错的收益。
果然,在孙掌柜两人回去的当天下午,就有十几名掌柜或者东家联袂到访,也是为的刊登广告的事情。
这事情只有许明旭知道细节,所有事情都是他亲自办理的。
这些泰屏县内的大商人们,没想到竟然还能得到县令大人的亲自接待,纷纷觉得这事情无论成与不成,最起码也是一件值得炫耀的谈资。尤其县令大人不仅人物风流谈吐优雅,而且对他们这些商人并没有任何轻视之处,让他们觉得很是熨帖。
一名原本只是跟风过来看个新鲜的东家,直接订了三个月的广告位,出去之后说道:“就冲着县太爷这个人,这钱花得也值。”
他们这些人,都是不差钱的。对于刊登广告,究竟能有多大的作用,他们心里面也是没底。但是他们生意能够做到这么大,除了一部分祖上传下来的秘方和数代的经营之外,他们本身的能力也是有的。最起码他们有着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眼光并不如孙掌柜他们。既然孙掌柜他们都参与了,那么他们也参与进去,总归大差不差。再说这么一点钱,对于他们来说,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哪怕亏了又如何?
其余人也是同样的态度:“说的不错。单凭县太爷到任之后,县里的变化,咱们这钱就该出!”
别人恐怕看不太明白,可他们做商人的,总是潜意识把所有东西都算上一笔账,很容易就知道这位县令到任后,究竟给县里面投了多少钱。这笔钱还是人家实打实赚出来的,而不是靠着贪赃枉法或者别的下作手段弄出来的。
甚至在他们心里面觉得,若是有什么贪官污吏能把贪来的钱,重新花到老百姓身上,那也不亏啊。
“说真的,咱们县里面可比以往要热闹多了。”
“是啊,生意都比以前好做了。”
“这些天,生意虽然看着冷清了一些,在下算了算账,却发现比之去年、前年,都还要好上两三成。”
换了屠浩在这里,就会告诉他们,这是县里面的经济上去了,人们的收入也上升了,自然舍得花钱的人也就多了。
他们这一路回去,路上又碰上了一些往县衙去的商人,都是熟面孔了,大家全都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早前一拨人心中暗爽:好的位置都给他们订了,剩下的不过是一些犄角旮旯的位置,地方又偏又小,能写的都没几个字,他们爱拿去就拿去。
许明旭在接待他们的时候,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这个时间段来的商人,论果决比不上前面一批,但是全都深思熟虑过,在仔细观察了这些不甚理想的广告位置后,其中一人就说道:“若是小人预订了一个月的广告位,其中需要进行几次内容的更换,不知是否可行?”
许明旭眉头一挑:“还请详谈?”
那商人就借了笔墨,一边写一边说道:“良辰酒楼今日推出特价菜,半只烧鹅仅需五百文。”顿了顿,他又写,“良辰客栈,今日推出特价房三间,住一天上房仅需一百五十文。”
大鹅难养。泰屏县本地的大白鹅虽然品种优良,但是要养成却也不容易。要知道鹅是吃粮食的。现在大部分人吃饱都还困难,能匀出多少来养鹅呢?也就是鹅场开了之后,鹅的价钱才下来了一些,但是一只烧鹅的价钱依旧居高不下。
良辰酒楼的烧鹅做得非常好,就是许明旭自己也是喜欢的,买上一只差不多得一千五百文左右。也就是他身家丰厚,否则单凭着他的薪俸,要这么任性地吃,也有些困难。平常人家根本想都不会想,就是略有点家底的人家,也是吃不起。
但是半只五百文的价格,家境殷实一些的人家还是舍得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