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许明旭轻笑了两声:“嗯。等咱们家小耗子长成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还差不多。”屠耗子哼唧一声,到底是有些累了,伸手搭在许明旭的腰上,“你背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刚才战况太激烈,他没找到时间问,现在倒是可以问清楚了。
他家大美人背后有一条血痂,快有一尺长,吓人的很。
许明旭轻描淡写道:“就是抓一个小毛贼,没注意到被刀子带了一下。没事,就是破了点皮。”
伤确实是破了点皮,否则他也不会那么快就把绷带拆了。
然而小耗子是那么好骗的耗子精吗?他不信:“小毛贼还用刀?你自己说实话,还是要我严刑拷打了,你再说实话?”
别说这年头兵器不那么好买,一般的铁匠铺根本就买不到,也不会去打。在一般人家连一个铁锅子都不一定买得起的年头,买一把刀?
许明旭想到刚才的“严刑拷打”,身体就有些躁动,调整了一下姿势,勉强维持住正经,说道:“真没什么。前两天我去乡里,回来有点晚,回衙门的时候,正巧碰上一个贼人从一户人家的院子里翻进去,我就带着巡逻的士兵一起,把那个贼人给抓住了。这不黑灯瞎火的,我没留神嘛?”
“嗯?”屠浩不接受这样避重就轻的说法,“我觉得你这事情没说全。”
许明旭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好吧。那贼人是个江洋大盗,下了海捕文书的那种。这次没能回家,就是在审这案子呢。”
屠浩伸手摸摸他背后的血痂,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以后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不?”
“知道了。”其实许明旭有一件事情没说明白。抓人其实是他一个人去抓的,巡逻的士兵是在他抓到人之后才赶到的。
说实话,他真的觉得是抓了个毛贼,一点都不像是什么纵横南北杀人如麻的江洋大盗。在审问的时候,他还有点不可思议,就那两下子,连他都比不上,究竟是拿什么去纵横的?
其实许明旭对自己的武艺一直有个误区。他觉得自己习武,只是兴趣爱好,虽然练得确实勤快,但是几乎没有任何实战经验,平时和指点自己武艺的武师切磋的时候,也一直是被摁在地上打的那个。同辈中,譬如叶大花的武功也好骑术也罢,都远远胜出他。他也见过曾护卫的武功,更是觉得自己难以望其项背。
但是他一直没觉得他找的这些对象并不太正常。
指点他武艺的陈武师,本来就是军中的教头,在退伍之前,说是勇冠三军,一点都不带虚的。
叶大花虽然在自家小表弟面前,一直任打任欺负,但是人家是实打实的出身将门的嫡长孙。一身从小打熬筋骨悉心指导下的武艺,在同龄人中间罕逢敌手。也就是出了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屠虎妞,让他从小被摁着打,才看起来不中用了一些。
至于人家曾护卫就更加不用说了。曾护卫身为皇帝的贴身护卫,若是放在武侠小说里,绝对是一身武艺能进排行榜前十的高高手。全天下能比得上的都没几个。在武艺这一个圈子里,曾护卫完全可以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人物。
许明旭也不想想,穷文富武的寻常人家,书都念不起了,哪里还能习武呢?就算是有条件习武的,上哪里找这样好的师资力量来学习?能学一些吓唬人玩,耍着好看的花架子就不错了。
他抓住的江洋大盗,武艺在寻常人中间当然算得上出类拔萃,但是和他这种水平还是有很大差距的。也就是他对敌经验少,才被带了一条血口子。
被他救下来的岑家,自然是对他千恩万谢。
事情到这里,算得上是顺理成章,但是屠浩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他太困了,很快就在许明旭的拍抚下沉沉睡去。
直到第二天,他和许明旭一起到了岑家,才知道这不对劲在哪里。
他看着岑家老头和他们的那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露出一个乖巧可爱的笑容,内心mmp:丫的,这是当着老子的面,想挖老子墙角?!
“我们家七郎身为父母官,保一方平安是职责所在。岑老伯要是觉得心里面过意不去,不如去善堂捐些衣物米粮。”
岑家人虽然听了许明旭的介绍,但是他们没有县衙中的那些官吏们消息灵通,只把屠浩当做是许明旭的表兄弟之类。听他这么说,岑家老头就笑道:“小郎君说笑了。若不是许大人挺身而出,我们岑家落在那江洋大盗手中,少不得要出两条人命。这救命之恩,怎么能是捐些财物能抵得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