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很冷,至少他是这么感觉的。
但他却没什么不适,虽然全身都已被冻得麻木。不过他体质不同,依旧可以在这样的环境中活动自如。
匪船上嘈杂大笑声一片。
“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这才刚出山就送老子这么大的一份礼哈哈!”
说话的叫秦六,是匪寨六当家。
“是霍族的船!要大发了!”
“霍青那老东西活不过今年,我要还不趁此报几年前的一刀之仇,岂不是要丢脸丢到棺材里去!”
秦六的一只眼瞎了,面色阴沉地摘掉头上的帽子,头顶延伸到脸颊的地方有道极长极深的刀疤。
看起来实在狰狞。
当年的旧怨一直忍到至今,也是因为当年跟霍族盗贼对抗时吃了大亏,这才居于人下,隐忍这么多年。
在得知霍青重病后,他们就有了想法。趁着如今霍青苟延残喘地活着,不如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海域沦落他人手中,好叫他死不瞑目。
秦六想到此,痛快一笑,如今寨中主事的唯有自己和另外两位兄长。
便让两位兄长好好见识见识他的能力,以后接下寨子指日可待。
“报!”
有船员来报:“霍族的船不知怎么的全部熄了火,已有几分钟了!”
秦六正吹着啤酒瓶子,霍船熄火他是知道的,便道:“通知其他人,给我全速围上去。想跑?没那么容易!”
话落片刻,就有“咚”的一声剧响从船下冒出,船身轻微的晃了晃。
“报!”
船员又来:“六爷,好像有鱼,方才那动静是一头大鱼弄出来的!”
秦六是老匪,但船员是个年轻的,当下抛了啤酒瓶子冷笑一声:“咋咋呼呼的怕什么,去给老子挑了它!”
手底下的人都是以前在海上干不少年的,别说大鱼,连鲨鱼都见过。
两名手下站在围栏边,相视一笑,同时脱衣服,同时跃入海中,甲板上其他的海匪都在给他们起哄。
端得是一副热闹澎湃的场面。
殊不知那潜入水下的两人,一人握着防水手电茫茫然,一人持着一根尖利的钢筋莫名其妙。
什么情况,鱼呢?
他们潜到了船底,见底身竟然有一个大窟窿,不知是怎么造成的。
这里都是深水区域,按道理说是不该有礁石这类东西的。两人打一番手势,一人正要返回去禀报。
就见同伴的身后,出现个黑影。
……
船还在前进,只是速度比之前慢。
有的人跑到船尾,等着船绳一动就把两人给快速拉上来。毕竟天冷,水下待时间长了,肯定要冻得不行。
身为海匪,潜水功夫都是一流的,根本不怕出意外。
所以绳子被扯动的时候,他们就起哄着开始拉,只奇怪的是,唯有一根绳子有动静,另外的安静如鸡。
天很黑,人被拉上来时,大家才感觉不对劲,船员都是平底头,哪来的寸许长头发并且还是满目银白?
“你是谁?”
四、五个海匪已拔刀浑身警惕。
其中一个拿着酒瓶子的船员摇摇晃晃地往船头去禀报。
而坐在地上,浑身湿答答的男人喘了会儿气抬起头来,英俊的五官让几名海匪莫名感觉有些熟悉。
皆是心中一凛。
男人笑着摇了摇头,发梢上不停有水珠滴落,语气懒散:“啧啧,我在海中游了两天终于遇见老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