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鲲坐在鱼跃客栈的客房里,在喝过三壶茶水,吃过无数块糕点,上过无数趟茅房之后,觉得自己来鱼跃客栈一趟,就是一个坑呀。
自打遇上那位神秘老伯,自己这麻烦事就一桩接着一桩,看样子以后自己真要如阿瑜所说的那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好。
原以为自己帮老伯把话带到,就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去,可没想到老伯家中都是一帮古古怪怪的下人。不但不让自己离开,还变着法子把自己拘禁在这里。
虽然有好几回陈锦鲲吵着要回家,甚至以上茅房为借口溜走,都给那个像小门神一样的小伙计给逮回来。
那老伯上半辈子肯定是开镖局的吧,要不怎么会连手底下的伙计都身手不凡?不光如此,那脸上的表情都是一样,一样的面无表情、毫无温度,开头走的那位掌柜是这样,眼前的这个小伙计也是这样。
把自己拉回来,还美其名曰:“掌柜的要留下贵客,好好款待。”
若不是到最后,小伙计恭恭敬敬的说:“老爷有请!”陈锦鲲这回已经在绞尽脑汁想着离开的法子。
被小伙计沿着客栈的小路,七拐八弯绕进一间小房。里面装饰得古朴典雅,长椅上正坐着一位庄严肃穆的长者,正一小口一小口的品着茶,想是在思索着什么。
陈锦鲲走近一看,这不就是昨天刚刚救下的老伯吗?
昨个遇上他,他只穿了一件满是血迹的中衣,今天冷不丁的换了一件衣裳,整个人身上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气质。不仅是一种贵气,更有一种威严在里面。
“老伯,你的伤好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回来了,我就可以放心走了。要不然,你的这帮伙计还不知道要留我留到什么时候?”陈锦鲲一边走进来,一边说道。
强留?司徒复山看了一眼把陈锦鲲带来的人,那人下意识的低下头,司徒复山轻笑着说:“是我这帮属下招待不周,不过他们也是按照我的意思,你救了我一命,怎么可以就让你这样随随便便的离去?为什么急着要走?就当是陪陪我这个寂寞的老头子都不肯吗?”
“老伯,我又不是飘香院的姑娘,就算你留下我,也排遣不了你心中的寂寞呀。”陈锦鲲难得的耍了一回贫嘴。
“放肆,你当自己跟谁说话?!”带来的伙计凶神恶煞的说。
却换来司徒复山一个“退下”的眼神,经过一个晚上的相处,司徒复山早就习惯陈锦鲲把自己当成平民,而且很乐意他用对待平民的方式对待自己。
“我要好好谢谢你,昨天要不是有你,只怕我这条腿已经彻底废了,现在还不知道被哪只野兽拖走,变成一块臭肉。”司徒复山打趣说。
陈锦鲲谦虚的摆一摆手:“没什么好谢的,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其实不瞒你说,昨天看你受伤,我心里也挺慌的,便想着古书里面有治病的药草,我在周围寻了寻,还正好有止血治伤的草药,便嚼烂了给你敷上。”
司徒复山没想到自己的伤竟然是陈锦鲲侥幸治好的,还真有几分幸运。
“不管怎么说,我的这条命都是你救的。现在我平安归来,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当作谢礼?我知道你们鱼龙书院的弟子,都是恃才傲物,不把一般金银放在眼里的,也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司徒复山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打探着对方,眼神中满是探究。
“老伯,真的不用谢。你现在能够平平安安回来,我就很高兴了,我真的不用什么谢礼。”
“我知道你们这些学子,辛辛苦苦求学都是为了将来有个好前程。我在京城经商,士族的官家认识少许,若是你愿意,我倒可以帮你引荐引荐。”
陈锦鲲这回一听,不乐意了,“老伯,我陈锦鲲虽不是什么大材,却也知道男儿顶天立地,靠的是自食其力。如果我没有本事自己考过殿试,就算是靠着那些士族的力量,我就算入朝为官也是个废人。”
听陈锦鲲这样一说,司徒复山倒松了一口气。他不怕对方拒绝自己,就怕对方是个唯利是图,一心钻营的卑鄙小人。
“哈哈哈……你有这样的心胸和气魄倒是一件好事。只是,靠着你自己的力量,怕是要走很多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