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锦升对阿巧的话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瞪着眼恶狠狠的说:“死丫头,还敢在这里胡说,信不信我抽死你!”
阿巧的身子瑟缩一下,本能的对王锦升有几分畏惧,从刚才阿瑜就看出来了,阿巧看向王锦升的眼神不一般,带着三分恨意,七分怨意,就像是小情人看向负心人的眼神。
王锦升刚想一步跨上前,阿瑜已经先他一步挡在阿巧的面前,“王公子,光天化日之下,难不成你还想强抢民女吗?”
王锦升气得要命,“她本来就是我的人!”
“哼哼,王公子,既然你没有这位姑娘的卖身契,她现在也不是你店里的人,凭什么说她是你的人?”阿瑜反问道。
“凭她是我睡过的女人!”
王锦升此话一出,顿时整个茶楼里面一片哗然,这王家成衣店的公子跟自己店里的绣娘上床,还真是一个新闻,茶楼里面立马炸开了锅。
而那个叫阿巧的姑娘马上一张脸羞得通红,眼睛里面更是带着屈辱的泪水,一指王锦升,骂道:“你……你无耻!”
她看到茶楼里的那些茶客看向她的眼神,指着她各自议论着,两只泪眼模糊起来,顿时有一种天塌地陷般的感觉,竟然想一头撞到茶楼里的柱子上,一死了之。
可阿瑜怎么会让她就这样死去,她眼尖,一眼看穿阿巧的动机,便上前猛的把她给抱住,可阿巧因为急火攻心,气晕过去。
张阿六也上前扶住自己的好友,“阿巧,你怎么这样傻呢?为了一个这样的人,不值得。”
等阿巧平静的躺在张阿六的怀里,阿瑜便向张阿六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张阿六比阿巧大两岁,很多事情比阿巧看得开,也不避讳的在众人面前说:“那是我们年幼无知,小时候家里穷,十几岁便到王家成衣店里面做工,刚开始学徒是没有工钱的,熬了一年多,终于手艺还算拿得出手,才可以领到工钱。可是王家定的规矩,要想能够一辈子在店里干活,就得……就得伺候东家!”
“那时候我们少不更事,不懂“伺候东家”究竟是什么意思,等吃了亏才知道,又不敢对家里讲。好在王俅得了便宜之后,会给我们一些银两,我们也不敢对外声张。成衣店里每年都会招一些新的绣娘,王俅也会看上新的姑娘,没过多久便把我们遗忘。可没想到王俅好色,他儿子王锦升更好色,老是叫我们这些绣娘一起伺候他,特别是阿巧,单独叫她伺候了好几回。王锦升起初对阿巧还不错,可是自从看上了春香楼里的头牌,便把她丢一边了,可怜这傻丫头居然对他还一往情深……”
“别说了,阿六姐!”阿巧此时已经醒来,早已经泣不成声。
唉,这本来就是个绣娘与东家公子的故事,可是那绣娘遇人不俗,偏偏遇上王锦升这种人渣。
此时茶楼里议论声更大,谁也没有想到王家成衣店里居然还有这样的规矩,怪不得老是见成衣店里面换绣娘,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真是富贵人家龌蹉多。
王锦升此时也觉得事情不妙,马上改口说:“不要胡说,我跟我爹什么时候碰过你们?”
“呵呵呵,王公子,你莫非得了失忆症吗?刚刚发生的事情,你就已经忘了?刚才不是你亲口说,这位阿巧姑娘跟你上过床吗?如今张阿六也证实了,你跟你爹睡过成衣店里面的每一位绣娘,现在怎么又改口了?”阿瑜用充满戏谑的口吻问道。
王锦升怎么敢承认呢?刚才他那样说,只是想羞辱阿巧,让她被自己恐吓过后乖乖的跟着自己走,可是要是承认自己跟老爹睡过成衣店里所有的绣娘,岂不是作实了他们父子两个是色中恶狼的称号?
“她胡说,我跟我爹从来没有碰过你们,是……是你们主动送上门的!”王锦升在众目睽睽之下只得改口,胡编乱造起来。
可阿瑜却不肯放过他,“哦?既然是她们主动送上门的,那王公子为什么又要穷凶极恶的找上来,何不等这些可怜的姑娘再主动找上门呢?”
阿瑜这样一说,王锦升哑口无言。
“哼,分明是你和你的老子仗势欺人,霸占这些可怜的女人。如今她们跟你们并没有瓜葛,你还想着把她们继续弄回店里,任你们摆布,试问你们可还有一丁点良知?可还有一丁点怜悯之心?你们把这些可怜的女子置于何必?把这大渝律法置于何处?又把这世上公理置于何处?莫非以为我们渝县百姓都是傻子吗?”
阿瑜的问话一句接着一句,把王锦升逼得说不出话来,更是直接挑起茶楼里面看热闹的百姓不满。
王家父子在渝县本来就口碑极差,如今出了这要的事情,更是一起吵着要王家给个说法。
“真是太无法无天了,霸占别人的青春就算了,还要霸占别人的一辈子!”
“这姑娘也太可怜了,不带这样欺侮人的。”
“王家也太过份了,要人都要到这里来了。”
……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即使是像王锦升那样的无耻之徒,面对这么多人的指责,也不可能继续淡定的站在这里。
他今天不但没有教训到陈家,还被阿瑜狠狠的教训一顿,真是自取其辱。
但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反而是怪到阿瑜的头上:“哼,陈兮瑜,算你狠,咱们走着瞧!”
说完,他便带着那一帮地痞流氓悻悻的离开了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