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瑜正在胭脂铺里面摆胭脂,一听到这边的动静,马上走了过来,不需要阿九细说,阿瑜就猜出个大概。
她面上含笑的对那胖子说:“这位客官,稍安勿躁。你要的酒已经给你备好了,但是这店里面有个规矩,银钱一定要柜台上缴清,否则酒水概不离柜。”
“一百坛酒已经准备好了?”胖子迟疑片刻,马上又说,“酒钱我一文钱不会少,把货送到自然会拿给你。”
“那可不行,客官,这是我们店里面的规矩,银钱得当面交清,之后才能送货上门。要不然,万一到时候你中途变卦,这来去的路费算谁的?”阿瑜面上笑得轻松,可是眼睛里面却透着生意人才有的精光。
“三分之一。”胖子跟阿瑜讨价还价。
“一半。”阿瑜的眼眸波澜不惊。
那胖子咬咬牙说:“好,就一半。”
阿瑜的脸上像吹过淡淡的春风,“既然如此,客官先把一半的酒钱交上,我跟伙计先把一车酒送过去,到了地方收到剩下的酒钱,再把其余的酒送上门。”
胖子果然交了一半的钱,一坛药酒算十两银子,一百坛是一千两,胖子一口气就交了五百两银子,心里面有些像割肉。
阿九叫了一辆马车,宫叔和阿九把酒抬上马车,阿瑜却在阿九的耳朵里轻轻细语几句,“先搬三十坛酒过去,其余的回来再送。”
阿九不明白阿瑜的用意,却依旧按着阿瑜的吩咐去做,反正东家说的总是对的。
胖子看到马车上的酒,也没有细数,便叫他们驾着马车往山上走去,看上去有些着急。
在路上,阿九不解的问:“大东家,你不是说那个人今天不会来吗?可他人来了,而且把银子也交上了,你为什么不肯把那些酒如数送去呢?”
“兵不厌诈,这人明面上是付了银子,可究竟是打着什么算盘现在还不知道。他若是真有诚意,刚才就应该把银子全部付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推三阻四,我怀疑他另有文章。”
阿九听了阿瑜的话,仔细一想,这胖子虽然看起来富贵,其实抠得要命,第一次来一个子没给就想要一百坛子酒,如今大东家亲自在场,也只肯出一半的钱,其实既然想诚心做生意,早付钱晚付钱都得付,这死胖子付钱磨磨唧唧一定有名堂。
几个人一路走,走到京都一条街道的路口,买酒的胖子硬是要拉着大家走另外一条道,说那是一条近道。
阿瑜也没言语,就跟着他后面走。
突然,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时,迎面过来另一辆马车,好巧不巧的上面装的也是一车酒,不偏不倚的撞过来,正好撞到阿九雇来的马车上。
只听“哐啷”“哐啷”几声,阿瑜的马车上的酒全部被撞落到地上,瞬间就被撞得粉碎。
阿瑜的酒,跟那辆马车上的酒全部洒在地上,一条石子铺就的道路立刻变成了一条小溪,刺鼻的酒味阵阵袭来,充斥着每个人身体上的毛孔。
而对方马车的主人,一个瘦小的年轻人拽着马鞭就冲过来:“这是谁干的?把我家的酒全部撞洒了。”
阿九一愣,随即说:“明明是你驾车冲过来,怎么倒怪起我们来?”
“胡说,明明是你们挡了我的去路,害得我的马车翻了,如何我马车上的酒全部洒了,你们要如何赔我?”那年轻人把脸一横,一幅蛮不讲理的样子。
可是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刚才洒在地上的酒突然慢慢变成黑色,里面隐隐还散发着一种异样的味道。
不仅如此,有一条馋嘴的小狗跑过来,舔一舔地上的酒水,居然没过多久就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死了,让所有人都惊讶不已。
这条街虽不是京都主要的街道,可来来往往的行人也不少,看到小狗喝酒死了,众人都议论纷纷起来。
“哎哟,这是什么酒呀,怎么颜色都会变黑?”
“是呀,那条狗一喝了那酒,居然就死了,那究竟是酒水还是砒霜?”
……
阿瑜心中冷笑,原来这骗子的局设在这里。